验尸一事,他并不是很关注,因术业有专攻,此事是仵作之技。可推案一法,却是推官,甚至有时需要处理罪案的府尹,都需要懂的知识。
坐到府尹这个位置的,都不是庸人,池秀饱读诗书,自认腹中有物,可对于卢栎的推案之法,他仍然感觉非常新奇,从未见过,有机会,怎能放过?
卢栎也没藏私,认真解答池秀的疑问,并给出合理的建议,提醒。
池秀两眼放光,甚至忘记了府尹的矜持,激动了握住卢栎的手,一番肯谈后,他觉得他找到了一位忘年交!
有时候,人际交往就是这么不思议,明明第一次见,见面时陌生,不熟悉,聊起来后发现有很多共同话题,很快成为朋友。卢栎也觉得很奇妙,而且他不与这里的人一样,对上位者有明显的敬畏,害怕,做为平民,见到一个四品大员,他不自卑,不怯懦,落落大方,侃侃而谈。
池秀怎么可能不欣赏!
两个人话题迅速展开,从推案聊到更广阔的民生,人间百态。池秀看着卢栎怎么都满意,最后长叹一声,“我若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卢栎没明白过来,“嗯?”
“有个女儿就可以嫁与你啊,”池秀非常痛心,“可惜夫人连给我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没有!”
“多子多福,大人后继有人,理应安慰才是,”卢栎脸微红,仍然保持镇定,“大人正值中年,龙精虎猛,稍加努力,夫人许会又有好消息也不一定。”
池秀一口茶差点喷了,放下茶杯哈哈大笑,“你呀你,看似严肃稳重,其实也还是个好奇少年嘛!不过敢与本官开这样的玩笑——”池秀先是板了脸,后又咧开嘴大笑,“好胆气!哈哈哈哈!”
见气氛融洽,卢栎眉梢抖了抖,突然想起一件事,可又有些犹豫。
池秀官场沉浮多年,最擅察言观色,尽量卢栎表情变化很短,还是被他看了出来,“有事便说,你我之间,无需藏掖。”
卢栎双手下意识握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人知道,我是仵作,身上只带着灌县县令派发的仵作证明木牌,每逢遇到案情,我都诚恳希望能亲自验尸,帮助官府破案,可有时候,小县派发的牌子……有些人不太信任。若大人不介意,可能帮我做份证明文书?”
他看着池秀,声音有些急,“也不用太麻烦,只要对我在珍月案及断头案的验尸表现认可即可。”
“这事也值得你为难?”池秀笑了,“我马上给你弄一份,加盖我的私章!”说完他又叹气,“刚说你胆大,这时候又谦虚起来了。你之本领,足以站于峰顶笑看他人,自该自信张扬,何需如此小心翼翼?年轻人,不可失了锐气。”
卢栎受教,拱手行礼。
二人又聊了很久,直到众人寻过来。大家又热热闹闹聚了一会儿,方才各自告辞离开。
卢栎几人离开之前,池秀让人拿来一个小盒子,交给了他。卢栎不解,“这是什么?”
“赏银。”池秀微笑着看卢栎,越看越觉得少年生的好,人才也好,没女儿真是太可惜,“断头一案,三处府尹设了赏银,有能者得之。本案之中,你功劳最大,遂有赏银给你。”
卢栎打开木盒,只见里面金光澄澄,一排排整齐的金子!
这个真是……没办法拒绝!卢栎下意识眼睛发亮,伸手抚摸,“……会不会不太好?卫捕头他们……”
“lùn_gōng行赏,自是人人有份。你们几位的,全部在这里。”池秀捋须,官场混的人,要的是功,金银倒是小事,下属们对此并不介意,卫捕头甚至没有拿,全推了过来。
卢栎这下放心了,立刻把木盒收起,笑眯眯道谢,“多谢大人。”
沈万沙一向喜欢金子,也笑眯了眼,狂给卢栎丢眼色。卢栎面色不变的接住了,抱着盒子准备回客栈。
赵杼很不满意,就这么点金块也值得开心,本王有很多!以后全是你的!
……
厨王赛开赛五天,花王赛开赛两天,沈万沙拽着卢栎玩的乐不思蜀时,卢栎收到了两份来信。一份来自成都府,除了友人们的问候,还有他想要的路引。
另一份来自上京,柏夫人已经带着家人在上京好生安顿了下来,邀他有时间一定过去玩。随信还写了些她打听昔日好友,他娘亲苗红笑得到的反馈消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柏夫人说在去上京途中偶遇苗红笑闺中好友,兰馨。她与兰馨提到过卢栎,问方不方便上门拜访,兰馨说可以。
柏夫人信中说道,兰馨此人脾气有些怪,她不好过多试探,只能帮卢栎讨一个见面机会。兰馨与苗红笑是闺中密友,两人常一起玩耍,不管对苗红笑的去世有没有线索帮助,对于对母亲之事知道甚少的卢栎来说,见一面不会没用。
信上附了兰馨地址,以及现在家庭概况。因是赶路之时偶遇,时间太紧,柏夫人能打听到的消息有限,让卢栎到了地方自己再仔细查实一番。
卢栎见到这封信激动的立刻站了起来,眼神闪烁片刻,脚步挪动跑了出去,找到坐在桌边等吃饭的赵杼沈万沙赫连羽,目光闪闪,“我想去西京!”
赫连羽立刻看向赵杼。当时赵杼提出离开之事,好像并没有说要去西京,莫非他私下里又与卢栎说了?
赵杼却摇头,当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