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看到桌上的书,气的小脸都红了,“我就知道,栎哥定是读书起瘾又忘了事!”
卢栎回过味来,偏头看了眼窗外地上的褐色药汁,心生寒意。
原来那碗药……并不是因为他生病需要治,而是想让他得病!
上辈子几乎一辈子都在吃药,他最恨吃药也习惯了吃药,现在终于有了健康的身体,竟然有人想让他得病!
这刘家……冯氏……
他气的心尖狂颤,闭了闭眼睛,半晌才缓缓回头,同张猛道歉,“对不起,我忘了。”
张猛这孩子也心大,瞪了卢栎一眼气就散了,撇嘴说了句,“下次记住就好。”
他拉卢栎坐下,看看窗外无人,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两个冒着热气的大包子,“我娘刚做的,放了油渣,你尝尝,特别香!”
卢栎看着热腾腾的包子,眼睛有些热。
非亲非故,人家能这么照顾他……
这份情该好生报答才是。
“谢谢。”他接过包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张猛坐在他对面,支着下巴看他,笑眯眯说,“哥你长的真好看。”
卢栎不知道自己现在模样,如果能长的和上辈子一样,那应该是好看的。他皮肤白,大眼睛,鼻子挺,脸型线条流畅,但凡见过的,都说他长的好。
这样的话听多了,卢栎一点也害臊,冲着张猛一笑,“小猛也很好看。”
张猛乐了,指着自己的脸,“你可拉倒吧,就我这模样,我娘说我小时候我爹没抱好,让我跌进人家墨池里去了,这色道怎么洗都不会白!”
两人笑闹两句,见卢栎三两下解决完包子,张猛握起小拳头说起正事,“栎哥,你和我一块去看死人吧!我爹一准在那边!”
卢栎摇了摇头,“不去。”
他没系统学过法医知识,可跟着哥哥验尸,懂了不少。他天生对这行有兴趣,一是觉得死者无人伸冤可怜,二是每个验尸过程都好像解一个谜题,严谨又有趣,只要一个角对不上,整个犯罪过程就无法推断,然而破解这个过程,抽丝剥茧地找出凶手时,那种满足感简直无法形容。
他喜欢做这些事,但他不能不考虑现实环境。
他记得法医在古代叫仵作,工作环境工作待遇都非常差,如果他没摸清情况,没有做好准备,贸然进去,很可能会跌一大跤。
如今他只有一个人,没人能帮他。
卢栎修长眼梢微垂,将颤抖的手藏在袖底。
不能去……不能如此渴望……
张猛好像早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脸颊鼓起来,“哥你一点都不好奇么?真的不好奇么?你那一屋子书,大半都是曾祖父当年做仵作收集的!”
那屋子书……大半与验尸有关?
卢栎桌子底下手双交握,内心激动不已。
这是机会!既然看了一屋子书,将来走出去说自己懂验尸,别人也不会怀疑了!
他得尽快去翻翻那些书,有没有本朝律法相关,有没有风土人情。之后慢慢出门熟悉了解,毕竟年代经历不同,说话方式,部分常识都不一样,他不能让人觉得他是异类。
等玩懂了规则,他就可以试着展露头角……他那姨母冯氏对他一点真心都无,不知道刘家能呆多久,还有与平王的婚约,他不能想象与一个男人成亲,还是一个五大三粗有暴力倾向的武人,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身份尊贵也不行。
卢栎长长睫毛遮住了眸内思索,他得想办法,解除这桩婚约。
“我们去你家。”卢栎忽的站起来。
猛地对上俊秀逼人的脸,张猛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去我家做什么?我才出来。”
卢栎丢下两个字差点把张猛逼疯,他说:“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