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怒道:“她受不了!你总是受得了的!”说罢,竟然挥拳冲着黎漠打去,黎漠跟着学功夫一年多,自然也不是白学的,他又生得腿长手长,动起手来,那伙计自然占不到便宜。很快俩人就扭打在一起,惹来门口的车夫和路人看热闹叫好,那动静引来了老掌柜,他拉也拉不开,劝也劝不动,急得直跺脚。
另一个伙计知道赵六在东家的地位,只后悔自己要嘴贱戏弄赵月朗,终于找到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连忙小跑着去找赵管家来。
等赵老六赶过来,那打人的伙计已经叫黎漠给揍得爬不起来,躺着地上直喘气,赵月朗拉着黎漠的手,边哭边用手绢给他擦伤口。赵管家做人精明,两边都骂了几句,在店里打了架,到老爷面前都要挨罚,赵老六自己做主,让老掌柜担待着,不告诉家里。他别有用心地瞧了一眼那挨打的伙计,那伙计自知得罪了东家跟前的红人,也不想做了,在地上躺着哼哼唧唧地说被黎漠打坏了,不给银子就报官。
黎漠空手来,吃穿都靠着昱家,哪里有银子给他。只梗着脖子不出声。赵六拿了点碎银子,丢给那伙计:“这点你拿去。”
那伙计仗着门口看热闹的人多,干脆在地上打滚儿耍无赖:“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打坏了我又要辞退我,我要去老爷面前说道说道!”
赵老六坐在八仙椅子上,冷笑着瞧着伙计出洋相:“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的杂碎,你打了老爷的干儿子,老爷不追究你就不错了!给你几个大子儿赶紧滚!”
那伙计在地上干嚎几声,见状倒是爬起来,骂道:“你个狗仗人势的老棒槌!谁给脸不要脸!你跟府上的姨太太搞破鞋的事情我一五一十都跟老爷说,看看老爷是打死你还是打死我!”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表情得意洋洋。外面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赵管家一下子变了脸色,冲上去对着那伙计就是几脚:“好你个gǒu_cāo的脏嘴!敢对着你爷爷胡说八道!今天我就替你爹打死你!”
那伙计对付赵老六本来绰绰有余,但是他之前被黎漠打了,又坐在地上,失了先机,被赵老六连踢了好几下,这几脚踢得是极狠的,那伙计捂住肚子哎呦哎呦的叫唤,老掌柜怕闹出人命,连忙过去拉住赵老六:“算了算了,别在店里闹事,把他轰走了算了。”
那赵老六却不善罢甘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还要再打,那老掌柜对着另一个惹事的伙计骂道:“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些把他拉走了?一天不惹祸就难受的兔崽子!”
那伙计得令,连忙搀扶起地上打滚的那个,灰溜溜地走了。
赵管家嘴里出着气,满脸通红,对着看热闹的人喊:“都围着看什么?滚远些去!有这时间不如去看你们媳妇跟扒灰的老头逗闷子!”那些人起哄一般嗷嗷叫了几声,都散去了。
老掌柜拉着赵老六回来:“老六,消消气消消气,多大的人了,还跟几个小兔崽子计较。”
赵老六骂道:“都说在宅门难做,我算是看透了,不是传这个就是传那个,如今还编排到我的头上来了!这要是倒退十年,我非得打折这逼养的腿!编排我跟姨奶奶?姨奶奶是我的亲妹妹!瞎了他的狗眼!”
他边气边骂,模样实在狰狞可怕,没有一点平时和气的样子。别说赵月朗给吓得直哭,连黎漠也大气不敢出一下。老掌柜给赵老六端了杯茶水,又招呼黎漠:“你们两个前面来。”
两个人从柜后走上来,赵月朗死死的拉着黎漠的胳膊,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鸟。身子因为抽泣扑朔朔地抖动,看着十分可怜。赵六这才看到女儿红肿的脸和黎漠身上的青紫,他招手对两个孩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月朗见爹爹在身边了,底气也足了一些,抽抽噎噎地说:“那两个人呜呜欺负我,我咬他,他打我呜呜,于是……”她看了黎漠一眼:“他就跟他们打起来了呜呜……爹,不要骂我。”
赵老六说:“咬的好!打的好!爸爸不也是打他们了么?他们都是些坏人,该打!”他顿了顿又转头对黎漠说:“好孩子,今天多亏你了。”
黎漠一向不善言辞,他微微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得赵老六了解他的秉性,也没有难为他,只是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今天的事情,千万别跟老爷说起,一个字都不要说,也不要跟大少爷说,”他压低声音对黎漠说:“大少爷自小给家里惯坏了,若是什么传到他耳朵里,不把天捅个窟窿出来才怪呢。昱家一贯是不许下人们打斗的,你虽然不是下人,却跟真的少爷不一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些事就多担待着点。咱们说起来都是伺候人的。老爷留你下来,还不是因为少爷爱跟你玩耍,你不可能跟他耍一辈子。还是多为自己打算,凡事留个心眼罢。好好在柜上干,以后昱家有你出人头地的一天。”他边说边别有用意地瞧瞧黎漠又瞧瞧自己的丫头,见赵月朗死死拉着黎漠的衣服,心里倒是琢磨出一件好事。
黎漠本来只是垂头听着,等到赵老六说到大少爷三个字的时候他才混沌中一醒,往日这个时候,他已经在私塾接昱昇了,今日事多,竟然给忘记了,眼看那赵管家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他忍了又忍,终于出言打断:“赵管家……到了接昇昇的时间了。”
赵老六拍了一下脑袋:“哎呀,看我的记性,不碍事的,他那么大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