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我,所有人都以为,此门只能开一次,但其实还有第二次机会的。”
“林兄,你一直说落日宫私放羌人入关,但你仔细看看地上足印,经过此门的羌人数量,你觉得有几个?”如果说关莺改过石门,开门的方法只能是在石门落下一半之后,用机关暂时卡住,给人赢得走出来的时间后又会立刻关闭,那么,右长老能放进来的羌人必然也不会很多。
林岳脸色顿时一变,又低头仔细看了看足印,才脸色阴沉的抬起头来。
“不足三百。”
不过三百羌兵,就算是有落日宫的反叛在关内接应,里应外合破了折柳镇勉强还是有可能的,但想长驱直入攻陷关内如此多的城池,别说再添上一个出云山庄相助,就算是有神仙法术都未必能够做得到。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这一次打仗说不好根本就和羌人进犯没什么关系,不过是有人想借着这个由头来做别的事。
关莺颇觉欣慰的看了秦止一眼,长须短叹的拍了拍终于彻底了悟的林岳。
“如果这点想通了的话,我就可以告诉你了,那个一直在路上死咬着不放想杀我灭口的穆岐,就是叛党中的一个还算是比较重要的人,抓住他的话,你这七八十人都能跟着你去报效朝廷。”
话音还未来得及落完,关莺就猛的愣了愣,伸出两个手指夹住秦止衣袖扯了扯。
“不对啊,既然有你爹能够为我们俩造势放风的话,现在全江湖应该都信了我和你是个死人,再加上那个道士亲自印了我一掌,穆岐就算是相信我没死,也该觉得我是个废人了,连带落日宫所有人现在都在容华楼,他就是再想杀我灭口,也不可能挑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吧。”
秦止皱起眉头,赞同的点点头,继而几乎是同时和关莺一块儿把目光又放到了刚刚被左长老从河里捞出来,躺平了放在河边正往外噗噗吐水的男人身上。
就算是退一万步说,穆岐能够猜得到关莺现在的动向,但以现在的情势来看,叛党那一群人应该是很缺人用了,不可能会把穆岐这样得力的人放在追杀自己和关莺这种虽然放在江湖上能掀起点风浪,但是放在朝廷上那就连个小鱼小虾都算不上的货色身上。
真要把穆岐掐着这种不尴不尬的时候来落日宫的原因解释清楚的话,搞不好,他压根就不是冲着自己和关莺来的,也不可能是冲着苏青纹来的,而是冲着那个被苏青纹护得死紧的身份不明的男人来的。
没有身份的不明男纸
如果硬要说在杀这个男人灭口的事儿上,乱党那群人留下了什么破绽的话。
那也只能说,他们把事情做得太完美了。
一个人就是再怎么普通,也绝对不可能做到把自己身上能够进行身份辨认的东西完全去掉的程度。
一般来说,发饰衣料佩玉,哪怕是手上薄茧身上伤疤,又或者是脚上鞋子的绣工做工,多多少少都能透露出点身份信息来。
但这人是一点都没有,衣服用的是最普通的绸缎,连暗花都没有绣一朵,料子也很普通,满大街都有得卖。
虽然浑身上下都有点小伤口,但一看就知道是在落日宫地宫的机关里整出来的。
没有玉佩没有发饰,至于戒指扳指令牌那是都不用指望了,哪怕是连手脚的指甲,都是临时被人精心修剪过,完全于看不出任何特点。
真真正正的干净。
这种完美对于此人能够出现在落日宫的地宫里,又能让穆岐亲自跑一趟来确认他已死而言,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
关莺一直到左长老不知道去哪儿弄来了驾马车,开始要往车上搬人了,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自己那费了老大的劲从石门背后的暗格里摸出来的包袱,拎起来拍拍打打抖落灰尘之后,解开绳结,露出了里面的……
貂皮大氅。
对,没错,就是貂皮大氅,落日宫上人手一件,平常得已经到了人人看着都要吐境界的保暖御寒必备之物。
而且还只有一件。
“……你怎么就在暗格里放这种东西。”秦止顿时只觉得自己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愣愣的看着关莺利索的把皮毛大披风往明显受伤比较轻的男人身上裹好了,才回过神来。
一般来说,尤其是以落日宫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江湖人群起而攻之的魔教,备下条密道以备随时逃生是绝对必要的,而密道里怎么说也得放上点救急的金疮药解毒强身健体丸什么的才算正常吧。
没事谁会辛辛苦苦往石门上凿个暗格,再往暗格里什么正经玩意儿不放,就和暴发户似地放件貂皮大衣啊……
秦止话音才刚落,就见关莺嘴角也抽了那么一抽。
“我当时放的时候就是想试试看能放不放得下,脱了自己身上穿的那一条扔包裹里就放进去了,结果放完了才想到,除非我把这道机关启动废掉,否则是掏不出来了。”
秦止:“……”
“对了,你刚刚说右长老把上山的机关阵全开了,是什么意思?”像搬人赶车这种事情,有了下属就不需要秦止和关莺亲自动手了,左长老和沉夏自动自觉的往车夫位上一爬,关莺和秦止就负责在车中,替苏青纹和男人包扎外伤接正断骨之余,顺便还能看住林岳和军师大叔。
“落日宫的机关阵,只有地宫里的是每天都开,上山下山的机关通常只会开那么三四条路,其余的都是关的,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