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一个还处于吐槽秦止不认识谁认识的心情激荡之中,而一个则沉浸于自家机关图纸被当成通缉令一样发得满天都是江湖上人手一份的打击之中,以至于在大叔抛出“你们怎么看出来图纸是假的”的问题时,位于自己一左一右的两个人,同时双双沉默了下去。
于是在等了半天也没有得到确切回答之后,大叔干脆利落的又把手坚定不移的伸向了原先想要敲的那块浮砖。
秦止和关莺瞬间回魂,又是咔啦两声,再次卸掉了儒士大叔的两条胳膊。
“这里是通往下一层的门啊……”大叔哭丧着一张书生脸,生生疼出了满脑袋的冷汗,最后只能拿下巴点了点秦止手中的图纸,“图上是这么说的了。”
关莺颇觉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大叔一眼。
“不是告诉你这图是假的么。”
别说秦止已经点明了图是假的,就算他没说,这面墙后面也绝对不可能是门。
谁家做机关能把门做得这么厚的?摆明了是里面藏了什么大面积杀伤性的武器,从这面墙的厚度来看,十有□是个左右宽达十米的大型箭阵,就是她自己亲自来闯,也不能保证完全不受伤的全身而退。
毕竟是从机关弹簧力射出来的箭矢,和人为的拉弓力道角度又完全不同。
打起来费劲又不讨好。
“门在另一边。”秦止三折两折把图纸收进怀里充公,连看懒得多看一眼,直接指了另一个方向,“从这里走十步,从上数到下,第十二块砖抽出来,门就开了,这里的机关是触发箭阵的。”
大叔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茫然的表情。
大概一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秦止和关莺一眼就能看出图纸真假,还能指出真正的活路。
二是完全没有想象出,箭阵在机关阵中,是有着一种怎么样的逆天的大面积无差别秒杀性东西的存在。
“算了,算是对之前打击花琰的补偿。”关莺这回也懒得再给大叔做胳膊复原了,看了秦止一眼,凑到墙边仔细摸了半天,“其实我是不建议在这个机关阵里放箭阵,毕竟环境和我家不同,而且就算是一定要放……”
顿了顿,关莺收回手,伸脚往地上踢踢踏踏的一路踩过去,确定机括范围内的左右十米之内都是实地而没有任何沟槽之后,才轻轻往下接了下去。
“地上最好也埋几排箭,把空中那一块活路也堵死。”
儒士大叔:“……”
好歹人抓鸟都要网开一面,你别做得太狠了喂这位小哥,别自己折寿不说,还要带着你义兄一块儿下地狱啊……
完全沉浸在处于纯粹用江湖道义来谴责关莺做事不厚道的儒士大叔,似乎是完全忘了,为什么自己新收的这两个,看上去一副文弱书生武功不强的模样,但一出手,不管哪一个都能轻轻松松的把自己俩膀子给卸了,并且现在还一人一边捏着自己脉门的惨痛现实。
秦止默默的看了关莺两眼,侧耳听了半天,确定附近没人了才扯着大叔往通向内层的门慢慢走。
“其实也无所谓,这里的机关箭上都涂了强力mí_yào,碰到一点立刻就会睡死过去,就算是你亲自来,也不能保证在箭阵之中完全不受伤吧。”
关莺:“……”
果然自己这种光明磊落的不涂毒的臭毛病就是得改一改,否则迟早会捅大篓子。
暗门轰隆一声在三人面前打开,秦止还没等儒士大叔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钦佩表情,就立刻一指头戳上了儒士大叔的穴道,关莺则干脆利落的把儒士大叔的胳膊接好之后,扯着他的手搭上自己肩膀,做出大叔扯着两个小辈的模样。
秦止快走了两步,转过转角之后默数着砖块,蹲下身来,朝上拉开虚虚搭在红砖之上的,和砖头漆成一个颜色的木板,拉下机括手柄,三人面前立时就无声无息的划开了一道只有半人高的小门。
儒士大叔这回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因为秦止干脆连他哑穴也一块儿点上了。
密道里的奸、情
其实人通常都有这么一种不能算是劣根性的劣根性。
在危险来临之前懵然无知,甚至别人好心好意的做得很明显了来提醒他赶紧跑,却依然死戳在原地就是不动弹,更有甚者还要屁颠屁颠的粘过来。
而等到危险降临之后……
那就连跑都跑不掉了。
儒士大叔就是个典型的活例子。
关莺和秦止在打开暗门之前其实已经把事情挑得非常明白了,不仅没有掩饰内功的把呼吸放得很轻,还两次出手卸了他的胳膊,表明了自己武功绝对比他要高了不止一两个档次。
但大叔仍然不依不饶的要秉承着师父对徒弟负责的认真态度,始终不舍弃不放弃的黏在他们身边。
所以等到他在密道里,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管是秦止还是关莺,他哪一个的呼吸声都听不到,哪一个的脚步都没有声音,绝对内力轻功均属上乘的铁一般的事实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