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堂主就算是把散花簿都试出来了,也不会和三堂主走到一起,是出什么事了?”环视一圈,秦止在确定了底舱的都是些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之后,才坐到了关莺身边,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关莺颇没好气的瞪了秦止一眼,恨恨一摔袖子。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这几天哪天我没和你待在一起,难道我还有那么大本事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分出个身来去看落日宫有什么情况么?”
秦止:“……”
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虽然秦止本人并没有经历过打仗,但这依旧不妨碍他确定,自己大概就是被关莺怒火所波及到的那条倒霉催的鱼……
“只好求老三那张嘴能够稍微严点儿,不要什么都往外掏。”关莺瞪了秦止一眼,突然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耷拉下脑袋,低声嘟哝了一句。
“老四也是的,明明在这儿也不知道看着点儿。”
“那人不是施扬,难道在这里还能有比施扬位分更高的人?”好歹也和关莺混在一起了这么久,秦止对于落日宫的人员分配也多多少少有点儿了解。
一般来说除了关莺,下面就是俩长老,长老之下分了七个堂主,每个堂主再带上一个徒弟,最后由徒弟来分理下面的大部分暗支,按照常理来说,施扬应该是这一片的老大,以三堂主的身份,应该不会和除了施扬的人说得这么来的。
关莺皱起眉头,揉了半天脑袋后终于眼睛一亮,想了起来。
“他当年和施扬关系不错,右长老挑徒弟的时候,这两个都挺割舍不下,不过最后我爹选的是施扬,但破例准许他在落日宫上多住了三年,老三认识并不奇怪。”
秦止点点头,看了关莺一眼,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想得出能说些什么,只得把自己那本来就质料不是很好的衣服剥了一层下来,给关莺铺在已经散发出各种鱼腥味的破棉絮上,还顺手拍了拍。
“昨天晚上没睡好,你休息一下,反正在船上也不能找他们说什么,下船再说。”
关莺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一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屁股底下的褥子上多出了东西的模样,顺理成章的躺了下去。
如果说单纯是听到秦止要成亲的消息,一块儿结伴去出云山庄看热闹顺带找自己,那还好办。
但如果是右长老终于等得不耐烦了,或者是穆歧和苏琅的计划已经差不多到了收网的时候,故意放出假消息把这俩凑在一起的话,那事情就麻烦得不止一点两点了。
虽然说自己已经知道了谁是叛徒,但毕竟是消息得的晚了,其实并没有占到多少先机,从目前局势来看,反而还是隐隐处于下风。
更何况就算是去了出云山庄,也不过是另外一个局,不是秦止陪着自己撞进去,就是自己跟着秦止栽下来,虽然过程不同,但如果光看结果的话,倒也没什么分别。
“你觉得,那天他们说的赌,赌约是什么?”当然,说是说休息一会儿,关莺到底也没敢真睡着,毕竟武功好的,一听呼吸就能听出来里面普通人里混进了什么角色。
“谁赢了谁指挥,墨弦也没否认不是?”靠着板壁闭目养神的秦止睁开眼睛,瞄了关莺一眼,“玉佩就是令符。”
关莺干脆翻身坐了起来,把衣服从身下抽出来,凑到秦止身边。
“这个没问题,我只是好奇,他们到底打了个什么赌。”
顿了顿,关莺等着秦止差不多把当时穆歧说的话回忆完了,才扳着手指一条一条分析了下去。
“你看,第一,他们知道你要回去成亲,只不过是惊异于你到现在还跟我混在一起,很明显,他们并不知道谢小容的真实家底。”
秦止点点头,伸手扯过被关莺捏在手里无意识蹂躏的衣服,展开来披到关莺身上,“所以你才敢断言说四堂主并没有背叛。”
关莺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秦止没猜错。
“第二,如果说之前玉佩是在苏琅手中的话,那么很明显,他们对于我们两家是会联合的这一条上,存在分歧。”
秦止略一沉吟,继而再次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关莺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当时的确穆歧说过谁都不能料到我竟然会带你私奔,弃出云山庄于不顾的这种话,也就是说,大概苏琅坚持的是我与落日宫会一直处于势不两立的敌对状态,而穆歧则倾向于两家因为势力太过相当,而有联合的可能。”
关莺声音越发低了下去,柔和得压根就不像平时里会扯着一群大老爷们的衣服领子大叫给老娘去死去死的那个落日宫主。
“不错,所以他们一方面在扶持镜公子,一方面在打压你的势力,只待时机成熟,不论是你用出云山庄所统领的白道来对付落日宫,还是他们利用镜公子,煽动江湖白道来对付落日宫,结果都很不错。”
顿了顿,关莺默默抬头,正好和秦止低头看下来的视线对了一下,继而双双皱起眉头。
虽然这么分析的确也说得通,但如果真的像墨弦他们所说,穆歧属于乱党的话,他们应该犯不着来搅江湖这档子浑水啊……”
武林人士说是说自成一派,但人数毕竟不多,再高深的武学碰上源源不断的人海战术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