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
他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好不好!
“不,刚刚我就想说,难道你不觉得这次清场实在是太过于顺利了?”愣了愣神,秦止强制的把自己从这种完全不可理喻的莫名悲怆情绪中扯出来,“这么一座大宅子,丫鬟仆侍少得也太过分了。”
关莺不置可否的啊了一声,抬头看了眼秦止,“你的意思是,他们就好像特意提前清空了这里,然后放几个诱饵给我们杀,好引得我们往下一步走然后撞进提前设好的陷阱中,对吧。”
“虽然像这种家里普通的丫鬟仆侍必须得有,但这一次会武功的实在是少得过分。”秦止随手转了两下木棍上光秃秃的烤兔子,“一家不大的胭脂铺都能有六个人,没理由这种大宅子里才放八个。”
关莺回手扯了被随意丢在一边的,装着一系列从密室里搜出来的资料的包袱,抽出一本挪了挪位置,凑到秦止身边摊开。
“说起这个,你有没有想通你身边是哪个反了?”秦止伸长胳膊,绕过关莺肩膀,估着她看书的速度不紧不慢的一页一页往下翻,远看上去倒像是秦止坐在地上,关莺伏在秦止怀中,两人共看……当然,不是共看美好的西厢记类爱情故事,而是坑爹的下一步要追杀的对象。
关莺看着书页中的一个名字就直了眼,伸手按上秦止手背示意他可以不用往下翻了。
“如果这一家只不过是个诱饵,真正叛我的人是那个人……那么,为什么他们还要大费周章的让辛折故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传讯,为什么还要做出特意来容华楼找落日宫机关图的阵仗来。”
假山之外雨声很大,大朵大朵的水花砸在地上,秦止伸手按上关莺肩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书册中所写的地名。
“怎么,在那里是哪一个旗下的暗支?”
想了想,秦止低头看了眼沉默不言的关莺,把手中册子慢慢翻了下去。
“再看看,或者只是巧合。”
关莺嗯了一声,难得的没发表任何反驳或是赞同,左手撑地,微微坐直身子,看书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
“他们肯定在那里布置得很详细。”一大包书册一直翻了几乎两顿饭的时间,关莺一直等到秦止收拾好包袱才轻轻仰头,长呼一口气,“如果是真的……那我在那里的后路也一定断了。”
“落日宫中的人,如果不是看着我长大,就是和我一块儿长大,我视他们为兄弟,给予的都是绝对信任。”关莺随手捡了根长点的木棍拨弄火堆,哔哔叭叭的火星子爆开的声音稍微冲散了一点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声。
“所以相对的,一旦有人反叛,我怀疑的将会是每一个人。”
秦止默默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够明白。
其实就算是关莺没有挑明了说背叛者是谁,他也大概能够猜得出来是谁。
在洛容出事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被调离落日宫,只剩一个右长老坐镇处理日常小事,外带一个左长老临时外出处理玳莳那一案。
在出了反叛的情况下,落日宫那一套截消息的方法对方应该也很清楚。
辛折之所以会顶风作案,在明知道会被发现的情况下,还坚持在关莺眼皮子底下传讯,很明显是想要把背叛者的罪名嫁祸到随便哪一个在关莺身边的亲信头上。
好让关莺觉得,辛折是在容华楼内得到的落日宫与出云山庄联合的消息,而非从一直不在容华楼内的右长老处得知,或是已经离开了容华楼的左长老处得知。
而往容华楼送机关阵图的人是右长老,知道图纸真假的人就只有关莺和他两个,外带自己这个局外人而已,如果说辛折顶风作案传递消息已经是做作,那么故布疑阵的来做出偷图纸的样子则是做作中的做作。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落日宫所有机关阵。”关莺愣了会儿神,看着看着火光就那么暗了下去,“都是由我画出图纸,左长老打造机关,右长老一手布置,他生怕辛折传递消息这一条嫁祸得还不够,还要再添上故意来容华楼偷图纸这一条。”
大雨之下,假山之中没有星光漏下来,配着外面雨声和关莺轻到秦止不用上内力几乎听不到的话音,沉默而静谧。
秦止忽而从关莺手中抽走拨火的木棍,冷笑一声。
“那么,你想不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布置得怎么样了?”
关莺:“……”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句话都应该是从自己口里吐出来,而不是由秦止来说吧……
被反叛的人到底是谁啊,他气个什么劲儿。
然后还没等关莺来得及回答,秦止就突然起身,捏了一半已经烤焦的兔子,就和举了刺越一样警惕的蹦到了假山洞口。
雨势已经渐渐小了下去,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则显得颇为明显。
关莺直接拿过包袱当扫把,把一堆才灭了不久的火堆灰全给推到假山洞外,被雨一打全变成了泥,再也看不出山洞内有曾经烧过东西的痕迹,又劈手夺过秦止手中假作刺越的烤兔子,顺了秦止从一进洞就莫名其妙脱下来的外袍,三两下包好,以防糊味扩散。
秦止:“……”
他算是看出来的,大概关莺存在的最大目的,就是为了毁他衣服的……
先是用他的手帕擦墨水,再是拿他的衣服包烤兔子。
他也不是心疼这点东西说不给关莺用,但也不带这么使的啊喂!
脚步声渐渐逼近,关莺一扯秦止,缩到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