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眼睛爬在长方形的缝隙上,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剧情已经进展到了包括阿劳在内的众人都摘掉了面具,然后,又要开打了。再然后,可怜的教主就要中招了。老实说,他现在对此一点兴趣没有。毕竟他先被一个儿子掌掴,又被另一个儿子的方言攻击给雷到了外太空,如此超落差的现世,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
可白修真的别无他法,本以为能通过修文来改变剧情,然而,那似乎是个错觉。
是不是只有行动才可以修改剧情?
假如是,又会发生什么?
白修疲倦地闭了闭眼,已经无力去叹气了。
现在只有当这是个游戏,而他是个打算找出通关方法的玩家。比如毁灭世界就算通关?或者顺利走完剧情才算?如果他不寻找这些谜题的答案,绝对要被这么荒谬的事情给逼疯了。
再探头看看,底下又开始了刀光剑影,在场的本就算得上各方的精英,不少人都有挂彩,却没有几个彻底倒下。白修啧了一声,手上小心翼翼地开始搬砖,鉴于剧情不等人,他便看着势头加紧了动作,等到一个脑袋大的洞口出现的时候,估摸着人家差不多都该发现他了。
这时白修终于找到了屋顶上的其中一个机关,却不晓得到底是控制哪个的,正犯愁的时候,却见杨钧鸿已经移到了窗边,看似专心打斗,实则随时等待触发机关。
算了,没时间犹豫了。
就按这个吧!
白修咬咬牙用力将青石砖一扭——
轰!!!
13、会讲普通话也不一定是好男人
炸弹?
白修差点懵了。那持续了不知几毫秒的愕然,及时在他下落之际打住了。不错,他跟着那个铁刺车板一块掉下去了。白修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大呼不妙,也不知是为了底下不幸遭殃的人们而叫,还是为了他即将变成一只穿山甲而叫。
不是炸弹,情况却比炸弹还要糟——糕——啊——
「哇——」
在场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愣愣地望着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大板刺,以及一个随它逐渐放大的人影。
杨钧鸿眼疾手快地飞身上前跃去接住了那个人。
同时,这也是一个完美的闪避。下面的情况就不怎么妙了。二楼的地板被砸穿了,如野兽獠牙般锋利狰狞的长长铁钉刺倒在外面,沉重笨拙的铁躯压垮了空间中心横隔的木层,直直向下掉去,只听巨大的打击声,类似于咣,却又不完全是这样,起码有三寸落入了地底的泥土之中。
岂止是二楼,一楼,整个茶轩都被砸穿了。
大家都傻在了那里。
相比云胡气到发青还在强行忍耐的表现,还有旁边两个正在以骑士和公主的姿态抱住的人,黛娘直接尖叫了出声:「不!!老娘的房子!」
白修刚刚还沉浸在自己没有变成穿山甲的喜悦中,蓦然就听她的吼声,差点被吓丢了半条命。
「对不起对不起!」
才发现自己被杨钧鸿抱在怀里,他手忙假乱地下来,不知道是对黛娘说的,还是对云胡说的。天知道,他完全是出自好意,才会主动拉掉机关来提醒他们,虽然,似乎,可能是弄得动静大了点,但是没有人员伤亡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
白修感到非常着急——不是为自己的智商,反正横竖没用,他是为了刚才的意外操作失误感到非常着急,急到面对众人的目光已经淌了满手的冷汗。
「小心头顶。」云胡的眼神微微一动,似是了悟地喃喃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
「嗯。」白修忙点点头。
「叽叽咕咕个屁啊!!你们几个作死的黄毛小子!」黛娘抓狂到了极致,身子都发着抖,讲起话来舌头也不利索了,「他妈赔、赔钱!赔钱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该留你这家伙的活口,害得老娘的店都毁了!这生意,更是做不成了!」
这要如何解释?白修飞快地转了转眼珠,不自觉朝后微微退了一步,不,当然不,比起解释还是该想想怎么逃跑才对。
可是说来说去这个机关本来就是你们设的啊……
白修皱了皱眉,总感觉有口难言。
「这些我来处理就是了。冷静些,这位……」杨钧鸿开口安抚。「嗯,这位……想必也不是故意的……」从三米高空跳下自杀?你说呢!
白修摸了摸头发:「别说我了,你们到底还打不打。」
多亏了他的这句话,终于回到正题。
云胡踱步到首先揭下面具的那名青年身边,后者略显惶恐地看了他一眼,他摇了摇头,微微侧过脸说道:「今晚的惊喜可真够多的,搅得本教主半点兴致也无,这样吧,你们可以当你们赢了一筹。」
一个傲慢的人,连放弃的话说出来也是傲慢的,不为其它,只是因为习惯了这样的态度,况且眼下的情况确实很难继续维持双方原先的计划。
为了得,就要有舍;为了前进,就要做好撤退的准备。
杨钧鸿伸手拉住了四下偷窥准备溜走的白修。
「甚好。」
「和平解决,对你我都好。」他看似和气地笑了笑,「若是阁下一早决意如此,就不用伤财劳力,浪费这么多时间了。」转头,看向白修,「至于小兄弟你……不介意的话,可否跟随在下去一个地方?」
这当领导的说话怎么就跟一般人不同。
白修暗自嘀咕,忽然惊了下:「你什么时候开始讲普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