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脸阔而短,满是皱纹,白眉下垂,一双眯成一条细缝的小眼中射出凶光杀气,正不住上下打量着王禅。
坐在她下首的那老妪大声喝道:“臭小子,这等不识好歹!瑞婆婆亲口跟你说话,算是瞧得起你小子了!你知道这位老婆婆是谁?当真有眼不识泰山。”这老妪甚是肥胖,肚子凸出,便似有了七八个月身孕一般,头发花白,满脸横肉,说话声音比寻常男子还粗了几分,左右腰间各插两柄阔刃短刀,一柄刀上沾满了鲜血,地上那个丫鬟显是为她所杀。
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弱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同样身为下人又何必为难下人,看不起别人的同时何尝不是看不起自己。
王禅冷冷看着这个胖老妪,开口道:“莫说只是一个下人,就是李青萝本人在此也没资格和我这么说话。”
“大胆!夫人的名讳岂是你能提的。”
那胖老妪大怒,霍地站起,双手一挥,每只手中都已执了一柄短刀,双刀相击,铮铮之声甚是刺耳。看起来活像个宰猪的屠户。
主辱仆死!
那胖老妪抢上两步,两刀齐出直接向王禅脖颈砍去。王禅轻身后退,只听得呼呼两声风响声,胖老妪这两刀统统砍在了空处。
而王禅的身形已然鬼魅般出现在胖老妪身后,她连反应都来不及,只觉后背一痛,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瑞婆婆见此脸上无不骇然,因为她刚才根本就没有看清王禅是如何出手的,这个今夜忽然出现的小子竟然是个武林高手。
她奉命率众自江南来到大理追擒这黑衣女郎,在此异乡客地,实不愿多生枝节,说道:“阁下与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语气竟然客气了些。
“素不相识。”
瑞婆婆听后刚松了一口气,王禅就咧嘴笑道:“不过这件事我管定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木婉清终于是开口了。
她语音清脆动听,但语气中却冷冰冰地不带丝毫暖意,听来说不出的不舒服,似乎她对世上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又似乎对人人怀有极大敌意,恨不得将世人杀个干干净净。
王禅第一时间想到了李莫愁,心里轻叹一声,又一个三观被人强行带歪的可怜女人。
在王禅看来,秦红棉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被扭曲的爱情观毁了自己还不够,还要毁了自己的女儿。殊不知痛苦除了折磨她自己,折磨她女儿之外再无任何用处,她难道还以为远在天边的段正淳会因此而多流一地眼泪?
她和木婉清母女俩在幽谷中痛苦,憎恨之时,人家段王爷正不知在哪被翻红浪呢!
木婉清看着王禅,冷笑道:“你假惺惺的来讨好我,有什么用意?想要英雄救美?”
“哼,凭你这点能耐,还是少打这种主意,果然师父说得没错,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木婉清冷哼一声
木婉清语气中大有讥嘲之意,不过王禅仍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善意。这时候推王禅走,显然是不想王禅为其犯险。虽然王禅方才以雷霆手段解决了那个胖老妪,可在木婉清眼中,终归是双拳难敌四手。别说屋外,就这大厅之中对方就足有十来人之多。
“你又见过了多少男人,就在这急急地下这定义。你师父说,你师父说,你自己本人难道就一点主见都没有?”王禅看着木婉清,嗤笑道。
“你……”
看着王禅和木婉清二人在这旁若无人地吵嘴。
瑞婆婆大怒,粗声喝道:“真当我们曼陀山庄无人吗,阁下既然定要招揽此事,那就休怪老身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厅上其他人都走上几步,作势要扑上攻击,眼见只须有人一声令下,十余件兵刃便齐向王禅和木婉清身上砍落。
“我说了我用不着你在这多管闲事!”木婉清娇喝一声,右手突然一挥,两根彩带飞出,将王禅双手双脚分别缚住了。瑞婆婆等人见她突然袭击王禅,都是大出意料之外,众人惊愕之际,只见木婉清左手连扬。
王禅任由被木婉清提在空中,耳中只听得咕咚、砰蓬之声连响,左右都有人摔倒,眼前刀剑光芒飞舞闪烁,蓦地里大厅上烛光齐熄,眼前徒然一黑。
这几下变故实在来得太快,但听得四下里吆喝声纷作:“莫让贱人逃了!”“留神她毒箭!”“放飞刀!放飞刀!”跟着玎珰呛啷一阵乱响,王禅身子又是一扬,马蹄声响,已是身在马背,只是手脚都被缚住了,动弹不得,最起码在木婉清看来是这样的。
整个过程王禅都只是保持微笑看着木婉清胡来,这时只觉自己后颈靠在一人身上,鼻中闻到阵阵幽香,正是那木婉清身上的香气。蹄声得得,既轻且稳,敌人的追逐喊杀声已在身后渐渐远去。黑玫瑰全身黑毛,木婉清同样全身黑衣,黑夜中一团漆黑,睁眼什么都瞧不见,惟有一股芬馥之气缭绕鼻际,更增几分诡秘。
就在这时黑玫瑰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就这么一耽搁,已然被对方了追上。
“小贱人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向夫人磕上几个响头,说不定夫人会宽宏大量饶了你的小名……”
“乖乖下马投降吧,你们今晚是不可能逃得走的。”
瑞婆婆拦在王禅他们身前,提起龙头拐杖,微微一摆,激起一股风声。紧接着在地上一顿,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