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曦看了看紫薇软剑那只捏紧珠子不放的手,出言缓和气氛:“额,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我叫三条曦,他是孤剑。”
“紫薇软剑。”紫薇软剑的声音带着几分矜贵,他头上束发金蛇冠也熠熠生辉。
紫衣,银发,手执长剑,高傲的立于天光之下,那凛冽的身姿让三条曦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也见过一般。
只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的神情,不该是这样,应该是……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
“悲伤——”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三条曦下意识的回答,他回过神后连忙看向问话之人,结果竟看到刚才还一脸傲然的紫薇软剑神情一下子变了。
那神情似乎是思念?悲伤?与恨意?交错的情绪太过复杂多变,三条曦有些分辨不过来。
“难道……是你?”紫薇软剑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却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好让自己不那么脆弱。
三条曦目光疑惑而奇怪,孤剑也谨慎的抱着三条曦慢慢后退。
“早该明白的……我早该明白的……”紫薇软剑从他们两人的态度里看出了什么,怆然的喃喃自语。
紫薇软剑冷静下来的时候,孤剑已经退到了三丈远外。
“呵,退那么远,这么怕我吃了你们?”紫薇软剑神色高傲的嘲讽了一句,随手将珠子扔过去。
孤剑腾不开手本打算避开,怕紫薇软剑的力道伤了三条曦,谁知道珠子在接近三条曦时轻缓的下落,最后轻而柔的落在了三条曦张开的手中,没有伤他分毫。
秋风萧瑟,当本丸中的最后一株枫树红叶尽落的时候,寒冬悄然而至,仿佛是眨眼之间,草木竹石上纷纷染上了白霜。
秋去冬来,一个多月的调养终于让三条曦可以自行下地行走,无需他人搀扶,也无需拐杖。
当三条曦靠着自己稳稳的用双脚站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感叹无比,人这一生,一个健康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孤剑桑,主人能和我们一起玩吗?”一群小短刀眼巴巴的围着孤剑,孤剑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孤剑只不过是路过大广间,就被眼尖的短刀发现叫破,然后一群本该是围在被炉旁看电视玩手机打游戏看杂志的短刀们立刻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缠住了他。
这些有着稚嫩外表的几百岁刀子们心智仿佛也和外表一样,童稚而天真,一点都看不出战场上杀敌的风采,反而和真正的小孩子们没什么两样,要说哪里不同,大概要比真正的小孩子懂事一点。
但是他们真缠起人来,比熊孩子还厉害。
三条曦一向待人随和,就算莫名其妙当了几十把刀的主人,他也未曾将刀刀们当成下属来看,而是伙伴朋友。因着刀剑们的救命之恩,对待刀剑时,三条曦更多了许多感激之情,对他们多有尊重,使得“主命至上”的压切长谷部一边感动的痛哭流涕,一边又纠结的想让三条曦尽情的命令他,使唤他……
压切长谷部的纠结暂时不细说,本丸其他的刀剑们与三条曦相处的就格外愉快了,本来继任本丸的审神者和原本的刀剑们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隔阂,这些隔阂很难消除,然而三条曦根本不在意这些,即使有时候刀剑们失言在他面前怀念旧主,他不会生气反而会安慰他们,当真是亲切随和,将他们当做朋友和伙伴相待。
更难得的是,三条曦鼓励他们独立自主起来,既然他们有了人身,那就应该以一个人的身份去生活,上阵杀敌是他们职责所在,但是闲下来也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世界。并且,三条曦多次与时之政府申请刀剑男士们自主外出,让他们亲眼去见证多姿多彩的样子。
一个四方的本丸,不应该成为禁锢刀剑男士们的枷锁,它的空间再大也很狭隘,而且,刀剑男士们为冰冷的器具时都能随着主人看遍世间,有了人身更不应该被禁锢住了。
三条曦身份特殊,他的申请时之政府不能视而不见,时之政府多次派人与他商议此事,言语之间多有拒绝之意,在时之政府看来,刀剑男士们只是工具,用来与时间溯行军战斗的工具,等到缴清时间溯行军,结束战斗后,这些工具就要被销毁——化作力量的原始形态回归真神本体。
然而三条曦极力拒绝,时刻保卫着现世安稳的,是这些千千万万的刀剑男士们,他们拼上性命战斗却无法为人所知,享受歌功颂德的是安然待在大本营的人们,这已经是对他们的亏欠。到了最后更要剥夺他们存在的权利,人类则能如此无耻?
“三条大人,如今时之政府旗下的本丸千千万,刀剑男士的数量更是多如牛毛数不胜数,战斗不可能永远进行下去,终有结束的那一天。如果不销毁他们,这么多的刀剑男士我们要如何安置?”时之政府也有苦衷,他们对这些刀剑男士也很感激,然而因为他们知道真神的存在,更多的感激给了真神,而不是这些真神吸纳力量的分、身。
世界很大,但不是无边无际,人类得以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少,哪里能腾出地方安置这些分、身们?
三条曦哑然,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不去想别的本丸,只着眼眼前,本丸的刀剑对他有救命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走向绝路。
三条曦不是圣人,他帮不了其他人,但是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