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平没脾气地站起来,“爷爷懂得最多了,咱回家吧。昨天y-in天,鱼都跑底下去了,您钓不着的。”
除夕夜。
张妈妈心情好,又有小儿子打下手,整整包了十种馅的饺子。张止雅也很识趣地没触他爹的霉头,一顿团圆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大家围在一起看电视守岁。
张志平惦记着书桌上的信封,也惦记着给吕小先拜年。他美滋滋地想,自己这次这么乖,当真熬到过年才打电话,少不得要讨点好处。渴望讨来的好处太多了,张志平越想越是口干舌燥地沉不住气,便以包饺子累了为由溜回卧室。
沐浴焚香后拆开信封,他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来。却并非是信,而是一幅画。水彩画,一只黄色红斑点的蝴蝶向着太阳飞去。它一半翅膀绚烂夺目,另一半却是被烤成了焦炭颜色,像是……像是熔化在了骄阳中。
张志平呼吸一窒,倒不是这画多么令人惊艳,而是他忽然有了十分不详的预感。他掏了两次,才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输入了吕小先的电话。
仿佛噩梦般的,里面只有机械空洞的女声不断重复着传来:“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张志平很听话地按那女人所说去核对,核对了一遍又一遍,一夜又一夜,一年又一年。
直到他终于是累了,倦了,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蝴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