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半天,贺冬还是起身向楚暖身後走去,路过楚暖身侧时他习惯性地拍了拍楚暖的手背以示安慰──以前贺冬都是这麽安慰战友的。贺冬丝毫不觉得这有什麽不妥,走到楚暖身後握上轮椅的推手,问:“少爷,你要继续散散步,还是先回房?”
“……回房。”
楚暖说,於是贺冬推著他朝住宅走去。
坐在轮椅上,楚暖看了一眼自己被触碰的手背,就在刚才贺冬的大手覆在上面的时候他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而这会儿,手背上似乎还残留著贺冬手心的温度。
定定看了一会儿,楚暖收回手,放在身前,另一只手握上,无意识地搓揉被触碰过的手背。
楚暖进入住宅後碰上面上焦急的郑伯。
“暖少爷!”郑伯看到楚暖低呼一声,急切地问,“您还好吗?陆文──他对你做了什麽?那个混蛋!我就知道不能让他进来!”
楚暖打断了郑伯的自责:“没什麽,他什麽也没做,他……他让贺冬赶跑了。”
“贺冬?”
郑伯惊讶地看向贺冬。
贺冬头皮有些发麻,现在想起来便觉得刚才自己似乎冲动了,陆文和楚暖之间不论发生什麽也都是楚家的家事,他虽然是所谓的“随身助理”,其实也就是保镖兼看护的综合体,一个外人而已,没什麽立场去插手他们之间的纷争,而且陆文的话似乎还涉及了一些楚家的私密过往。
面对郑伯询问的眼神,贺冬也只能硬著头皮说:“陆文对少爷出言不逊,所以我就……就吓了他一下……没想到那人胆子那麽小,一吓就跑了……”
郑伯的神色变得很复杂,多看了贺冬好几眼,但最後也没说什麽,笑了笑,转而对楚暖说:“少爷您没事就好了。”顿了顿,郑伯又问,“那陆文那边……钱还给吗?”
楚暖眼未抬,道:“给他,五十万,他不要就算了。”
郑伯离开後贺冬推著楚暖回到了房间,本来他们还应该再在花园里逗留半个小时的,现在提早回来了,若是现在就准备出门无疑太早了,贺冬不知道该干什麽便询问楚暖的意见:“少爷……要休息一会儿吗?”
楚暖沈默了片刻,抬手揉揉眉心,道:“我想睡一会儿。”
“嗯?好。”
贺冬将楚暖抱到床上,为楚暖更换睡衣。
对於楚暖这种身体虚弱的人来说睡午觉应该会是一个好习惯,不过实际上楚暖并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今天楚暖突然说要午休,看来是陆文那一闹让他累了。
换好了睡衣,楚暖吩咐贺冬下午三点的时候叫他,随後自己挪动身体躺进了被子里。
贺冬为楚暖拉上窗帘,打开空气净化器,原本在一边等候命令的仆人走了出去,贺冬也准备离开。
就在贺冬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手表突然震动起来,贺冬连忙走回床前询问:“有事吗?”
楚暖看著他,道:“留下。”
“我?”贺冬很惊讶。
“是。”楚暖不欲多言,目光扫过一边的椅子和书架上,说,“你可以坐下看书。”
贺冬感到不解,抓抓头皮,不知这是楚暖的什麽怪癖,但人家是少爷,他也不能反驳什麽,便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而楚暖则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背对著贺冬睡了。
贺冬看了两页觉得有些字上,有没有其他事情可做,贺冬的思路就渐渐朝其他方向跑去,首先想到的便是关於今天陆文的事情。
第一个让贺冬疑惑的便是关於楚晗之死。郑伯的说法是楚晗因为父母双亡打击过大,抑郁症加重,最後自杀身亡。但今天听陆文的威胁,似乎其中还有隐情,感觉上去像是楚暖害死了他姐姐似的,而这十年来陆文就一直揪著这点向楚家要钱。
如果是这样,那麽楚暖一直对陆文妥协也就可以解释了,可能是心中有愧,所以用这种方式补偿。
而第二个让贺冬不理解的就是陆文当时说的那句话:“……你就是楚暖新找的小白脸是吧?啧,比上一个英武多了,干吗,吃了他什麽好处,还是被这小妖精迷死了……”。
当时贺冬没去仔细考虑这句话,现在想起来……
以前贺冬去国外执行过任务,国外人比较开放,这种事情在他们军队倒是不稀罕,贺冬多少接触过一点,也就慢慢知道了相关的东西。
话说回来,楚暖五官漂亮,身材纤细,腿残了不方便和女人做,被男人压在身下倒是刚刚好……
贺冬的脑子里不自觉地冒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但他马上就从臆想中回神,发现自己想了什麽,不由得面色一红,暗道一声罪过,挥散了脑子里不合适的猜测。
楚暖可是正儿八经的男人,因为他瘦弱就把他当成女人来设想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
看看熟睡中的楚暖,贺冬觉得这孩子也挺可怜的,家里那麽多人都死得差不多,唯一剩下一个没有血亲的姐夫还是个只会要钱的畜生,腿也残了,去哪里都要人推,身子也因为长久没有运动而逐渐虚弱,还要打理楚家产业,看楚暖每天埋头苦干的样子就知道这份活一点也不轻松。
贺冬从懂事起就在为钱烦恼,他是农村人,家境不好,後来父亲打工受了重伤失去劳动力,母亲也赚不了什麽钱,妹妹身体不好,他弃学当兵就是不想加重家庭的负担,也是为了参军那点补贴。後来父母死了,那一点补贴只能勉强满足妹妹吃喝和治病的需要,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