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传令兵跟着跳出来:“这狙击手眼可真准。”
高城已然借着车辆隐蔽向远处观察,子弹过来的方向只有茫茫高草,半个人影也看不见。对手的藏匿技巧很好,身法很快,枪也很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可战胜。两年前初遇老a时,袁朗就曾被高城手下的士官许三多徒手俘虏过。
不断有士兵被击中阵亡,但速度还没到不可承受的地步。素来骄傲的侦察营受了这么些日子的窝囊,心中也未尝没有要一雪前耻的豪情。他们日日练习的就是这些侦察和反侦察的技术,此时□□不要钱一样地扔,连绵的子弹往看不见的草丛扫s,he,几乎追得袁朗几人抱头鼠窜。
砰!又一个连长倒下。
“靠,居然是他。”高营长一拳砸地,他终于看清了狙击手的身影。因为太快瞧不清脸,但对于曾朝夕相对过的老熟人来说,一个转瞬即逝的头顶已足够他辨别清楚这人的身份了。
“谁?”
高营长叹了口气:“成才。”
士兵有些茫然:“成才是谁……啊,草原五班那个枪王吗?”
高营长很后悔!当年成才为求自身发展,主动离开强兵如云的钢七连去了红三连,为钢七连的人视为逃兵,提起他无不嗤之以鼻,本来对他寄予厚望的高城更是从此与他形同陌路。结果成才在红三连也不如意,被老a退回的事迹更是让他一度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
那时节高城刚为失去伍六一悲恸不已,正在心软时,拉不下脸来把成才要到身边,便在师部搜罗枪王的时候把他的名字推荐上去,之后便没了他的消息。谁曾想这样的人才——
居然又落到老a手里了!
高城越想越是心痛,他高声大喊:“袁朗,这么玩捉迷藏有意思吗?”
“嗖~”一发子弹循声而来。高城一缩头,子弹擦着他的发丝,没入草丛。
对面传来袁朗的声音:“成才这枪打得不错!高营长,我得多谢你替我带了一个好兵出来啊!”
声音的方向瞬时迎来了红军新一轮的攻击。半晌枪声终于停下,场地上也终于飘起了蓝色的烟雾。
高城痛快道:“好兵不是带出来的,就是带也不是替你带的!”
成才又是一枪放出,毫无愧疚和犹豫。吴哲远远看着,暗暗赞叹他心智坚定,换成自己必然做不到面对老上级也如此果决。可是袁朗也会觉得这是优点吗?
吴哲刚来老a时,无论如何无法理解袁朗的行径。后来同室相处一年多,他开始以为自己懂了,甚至一度自恋地以为自己是全老a最懂他的人。他甚至慢慢地,不自觉地为他怦然心动。这时,他却又突然发现,他其实从没真正明白过这个人。
袁朗复杂而多变,清浅时如溪流般赤澄相对,深沉时又如大海般不可预测。吴哲寻不到他的思想,也寻不到他的感情。
高城拿着枪,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已经捕捉到了狙击子弹迎来的方向,只要足够小心,就可以更好地避开他的s,he击角度。他们已经基本圈中了老a所在的范围,周围的车辆开始向这个方向压缩。
胜利,唾手可及。
高城一边带领人员s,he击搜寻,一边下达命令:“让一连二班的车从东南方向绕过去。”
“是,”通讯员突然有些慌张。“营长!”
高城疑惑地回头:“怎么了?”
通讯员紧急调试手中的通讯器材,再次确认后道:“信号被电磁干扰了!”
高城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这是老a做的吗?他们又为什么要在这生死关头干扰他们的通讯?
“不好,营长,有埋伏!”
已经不需要通报了,十多辆蓝军坦克一字排开,自东而来。还有一些距离,但这些距离对于坦克的炮弹来说,不过一瞬的事情而已。
“轰!”炮口的激光作战系统s,he出一圈光芒,笼罩在这片草甸上。激光铺设的范围内,所有士兵身上的作战系统都同时收到了阵亡指令,浓浓的烟雾彭然跃起,映得天地间一片血红。
袁朗他们埋伏许久不走就是为了等吴哲安装完这个通讯干扰设备。
装甲车的驾驶舱是连玻璃窗都没有的,只有硕大的屏幕即时拍摄出的车外景象。一旦电子信号被屏蔽,所有的机动车辆都只是不敢再动的闷罐而已!
这是铁路在收到袁朗消息后立刻定下的埋伏,从计划至实施,仅仅一小时。
高城大喝一声:“撤退!”
还来得及吗?
坦克连的火力覆盖已经成型,炮兵和步兵紧随其侧。高城带来的大半个侦察营,已是瓮中捉鳖。车不能动,那就只能下车奔袭。
情形顿时掉了个儿,这一次,蓝军的车在后追,红军的兵在前跑。
老a们自觉功成身退,还活着的几人各自背上阵亡的兄弟,趁乱溜开。跑着跑着……
“不对。”袁朗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支红军的队伍,“他们此时怎么会在这个方向?”
被袁朗背着的吴少校的尸体极目远眺了一下:“红军基地怎么空了。”
两人都是一怔,然后异口同声:“调虎离山!”
原来,丁旅长的这支队伍装备很好,物资却因为被袁朗他们折腾了一番不够充裕,所以一心想要和蓝军拼正面对抗,速战速决,但总没能找到机会。
此时以高营长为诱饵设套,一边调走老a,一边清扫地鼠,然后趁着蓝军短暂的信息空白时段,将火力最大的营调出去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