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楷不多说,叶修便也不再问,由柳心继续伺候了。柳心将玉碗盛的糖蒸酥酪和小碟里的藕糕一一摆好,从食盒里拿出一双带有纹理的木箸递到了周泽楷手边。
“等等,怎么不用朕赐你的那双银箸了?”
周泽楷也不知就里,他向来信任身边伺候的人,递来什么便用了,也没讲究过。柳心见状忙行了大礼,道:“皇上恕罪,奴婢不知那是皇上御赐的物什,才撤换了。”她悄悄抬眼看看叶修,见他没有怒意,才接着说:“奴婢只是想着,银箸虽可辨毒,但皇贵妃喜吃热食,银器传温太快毕竟烫手,就按府里轩少爷教的,又见小膳房里有,便换了更温润些的文犀辟毒箸勺来,辨毒效用还更好。”
“只是侍女便能这般用心伺候,确实难得。”叶修带了些赞许,又问了她几样周泽楷爱吃的点心饮食,见她都对答如流,更显出赏识来。他看向正舀着酥酪的周泽楷,“不如把她升作画月从前一般位分,做你宫里的主事姑姑?就是太年轻了些,要是再经些历练……”
“还有染眉。”周泽楷抿了口还温热的酥酪,说。
“那朕便升你为从四品风仪吧,染眉、妆岚都听你差遣。”叶修看着忙不迭跪身谢恩的柳心,笑笑说:“你好生伺候着皇贵妃,日后自然有晋品的时候。”
柳心虽在宫中没待多久,也知道风仪已是伺候皇贵妃的姑姑里最高品级,再往上便是伺候皇后的尚仪了,再一想周泽楷受宠的程度,便当即俯身再拜道谢。
一旁周泽楷也听出叶修话里有话,夹了块藕粉糖糕塞到他口中,生怕他一时兴起把话说得太明白。叶修却只在大氅下握握周泽楷右手,看着他安心享用点心。
待周泽楷吃得差不多了,叶修忽然问上前来收拾盘碟的柳心,“你跟着皇贵妃也有两月了,可知道他每月入期是何时?”
这事原不归伺候点心膳食的柳心管置,但她为了周泽楷入期时吃得适宜也舒坦些,便找了内务府的记档抄录,自己也观察着算过,此时自然胸有成竹。她一笑,行礼道:“按例该还有五六天才是。但……恕奴婢僭越,不知是不是得皇上您陪伴的缘故,奴婢瞧着,皇贵妃入期似是提前到这两日了呢。”
本就是明知故问的叶修摆摆手,柳心便领着两个宫人退下了。
待她回了原位遣走了宫人,也在周泽楷身边伺候的染眉往石屏后探头瞅了瞅,被柳心拽了拽衣角拉了回来。
“你看什么呢,也不怕惊了圣驾。”她点点比自己幼上一岁的染眉额头,说。
“我这不是好奇皇上、皇贵妃今日怎么和柳姐姐说了这么久才让你出来嘛。”染眉吐吐舌头,笑道。
“哪是和我说话,皇上是看我生疏,要问清楚呢。”柳心说着,和她一道站在了石屏后。
“我都听见了,皇上让柳姐姐做了风仪,这可是从前画儿姑姑的位置。”
“让画月姑娘去了少爷那儿,位分上确实是委屈了。”柳心一边和染眉闲话着,一边却还顾着嘱咐身边宫人,“去备轿,一会儿有用处。”
那宫人应诺走了,染眉看看他背影,道:“姐姐有见识,又比画儿姑姑温柔许多,自然当得起,从前我逾矩,少不得被她拍呢。”
“嘘,小心叫人听见了回去告诉你的画儿姑姑。”柳心让她噤声,自己也不再说话,安心垂手站着。
“小周,朕饿了。”伺候的人一走,叶修便握住周泽楷双手,看他眼中粼粼。
“让他们再……”周泽楷往回缩了缩,叶修的眼中像是藏着波浪的水面,让他想躲开。
见他躲避,叶修更加不依不饶,揽住他腰身将他扣住,“别顾左右而言他,三月未见,到了行宫又是分寝,你知道朕为何饿。”
被他温柔锁住的身子一颤,叶修轻轻将他按上自己肩膀,含住他涨红的耳廓慢慢吮吻,口中诱哄道:“方才你来时,我便觉得身上热,怕是入期了,让我解解馋先。”
“皇……”周泽楷还欲说话,叶修却用舌尖点点他本就敏感的耳垂,压低声音:“朕的话都是口谕,你是想抗旨吗。”
周泽楷不再说话,感到腰上不知何时揽上一双手臂,叶修轻声笑笑,将周泽楷的身子推开些,就着面前还沾了些藕粉的唇瓣,细细厮磨着。待怀中人软得像一捧温泉池水,他才加深了侵城略地的动作。
“回、回主殿……”亲吻中周泽楷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叶修却松开他,以拇指抚弄着他微肿而色泽鲜润的唇角道:“朕耐不住了,石屏隐蔽,也没有旁的人在,先帮朕纾解一回再议吧。”说罢捧住他脸安抚性地亲了亲他下颌,解开了他身上大氅的锦带。
天水碧的披风铺展在嫩草新发的草坪上,雪白的内衬全展开也不足一人身长。叶修扶着周泽楷一道侧躺下,说:“妃榻太窄,只能这样将就一二了。”因为这光天化日的环境本就羞拒的周泽楷此刻更加难堪这般情景,但从叶修怀抱中脱离的一瞬却是让他已经动情的心口处都叫嚣起来。承受着叶修落下的浅吻,周泽楷不由牢牢抱紧了他搂着自己的身子。先前叶修离宫几月,他的入期都是靠药物辅助度过,虽然宫中人伺候得当不至于身上不舒坦,但少有的长日分离也让周泽楷心中的思念悄然累积着。
两人亲昵半晌,身上衣裳却都还基本整齐。嵌在周泽楷两腿间的叶修在他颈上亲了亲,皱皱眉道:“朕风疾初愈,没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