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走近,从怀中掏出火折,慢慢点燃。只见土墙斜矗,前面原来是个破庙。
这里破得实在已算不得庙,神殿早已坍塌,只残留下一尊佛像。说来也巧,整个神殿几乎已成废墟,唯独神案一角及其上的佛像却完好无损。
难道这佛像真能显灵?佛像雕的似是某个金刚,红面獠牙,怒目圆睁。就着闪烁的灯光放眼看去,甚为怖人。
叶青停下脚步,低声道:“姝儿妹妹,我回来了!”
“我已等了许久。”,一个声音回答道。言毕,只见从神案底下钻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材瘦削,灰头土脸,虽然身着男装,但姿态轻盈,胸部隐隐凸起,显是女子所扮。
只见她手执火折,转身燃起神台上的蜡烛。然后对着叶青笑了笑。
“好妹妹,你怎么这身装束?”,叶青道。
“青哥,你走了许久,我一个人好害怕。我担心此地出现匪人,就想法子弄脏自己的脸,并找来一身破衣服套在了身上。”少女道。
叶青心有所动,半晌才回道:“是我不好,苦了你了!”
“没事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怎样都好。那事情办的怎样了?”
“已经办妥了。”
“你有没有受伤?”,少女伸出柔荑素手拉住叶青的右臂,急切地问道。
”傻妹子,我没事。你看一点伤都没有!”叶青边说,边笑着转了个身。
“那贼子呢?可还活着?”
“我不喜欢杀人,他的命也不属于我。应该由你来决定他的生死。”叶青忽然眼神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严肃认真起来。
叶青解下缠在腰间的绳子,转身对着大箱子,手一扬,只听“嗤——”的一响,箱子上的大铜锁便掉了下来,坠地有声。
然后箱子便打开了,里面赫然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上下年纪,身着绫罗。女的则年轻许多,似方及笄,却浑身****,只留薄纱小衣蔽身。火光掩映下,那丰满成熟的躯体散发出迷人的魅力,若非看她稚嫩的面庞,实在难以想像这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奇怪的是,这两个浑不相干的人怎会同处在一个大箱子里。更奇怪的是这两人竟一动不动,毫无声响。
“我几个时辰前点了他俩的穴道,按时间推算,还有半刻就自动解开了。”
污衣少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晕上双颊,连忙别过头去。
“这个女子,我不认得。我去的找咱这位金老爷的时候,她正躺在金老爷的床上,赤身**,便是眼前这等光景,想必是他的姘头。”
“青哥,好不害臊,擒来这坏蛋也就是了,为什么要带这么一个女人过来?穿着衣服也罢了,这样子羞也羞死了!”说完,对着叶青故作嗔目。
叶青并不答话,他不善言辞。何况事实如此,他也无话可说。只是当时环境所限,不暇多思。若问他何以如此,实在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做。
他只记得那天,他与南宫菱决战之后,便碰见了他的“好妹妹”,自他入深山学艺之后,他已多年未见到这位幼时的玩伴。
那天他们聊了许久,聊了许多。聊到了幼时一块过家家,也聊到了一起在溪水中洗澡。俩人想到现已成年,便不免尴尬起来。
那些回忆,似乎很久远,早该淡忘的。但对叶青而言,实在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因为自那以后,他便被带入深山,与世隔绝,专心练剑。任何一个人忽然进入一个陌生的世界,都会觉得不舒服的。
而他更甚,他原来的生活虽不怎么富足,却至少过的幸福安乐。
他有疼爱他的父母,喜欢他的玩伴。他的童年生活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眼前的少女一块度过的。
他们也会玩过家家,他也时常为她cǎi_huā抓蝴蝶,他甚至为她跟大过他的顽童打过架。当他受伤生病的时候,她会经常用她的小手抚摸他的额头,给他唱欢快的歌曲,跟他讲有趣的故事。
她给他的回忆实在太多,正是这些让他撑了这么久。一个人寒来暑往地练剑总是会崩溃的。何况是他这个童心未泯的幼童!
不过,每当想到若能早些练成剑法,便能早些出山,便能见到他的“姝儿妹妹”。他就有了动力。
为此,他不惜把手掌磨破,把脚底磨穿。
如今,他剑法有成。便下山来,可是回到故居,却大失所望。
不仅以前的居所,早已不复存在,甚至连整个村落都已消失。呈于眼前的不过是一片田野,微风吹过,绿油油的麦浪一波接一波的翻滚煞为好看。然而就是不见故人。
已经十年了,人事沧桑,风云变幻,只十年便已足够。
姝儿到哪里去了?他不清楚。他只知道父母出事之后,自己就被家中老仆带去深山,从此一心学剑。
老仆只告诉他要练好剑法。别的他也不甚了了。
自从记事起,他便认得家中这个老仆,只是从来不知道他竟会武功,而且功力匪浅。自己之所以练剑有成,实是老仆在旁辅助之功。因此老仆可称得他半个师傅了。
然而每次他向他问起父母,老仆都只字不提。只是一再叮嘱他专心练剑。
老仆促他严厉,但也只是练剑的时刻。平常他对自己的小主人还是很和蔼可亲的。可是一旦他提起姝儿,老仆就会变得异常恼怒,责他甚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