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阁楼全丢给段榕一个人,每天回家都看见博美累成了死狗,打碎的盘子也越来越少了——也有可能是都被处理掉看不出门道。
如是过了十天半个月,顾东林考试也考完了,网络上也有了新的话题,顾东林就怂恿着段榕出门上班去。段榕摇头:“我不要去。他们都……都会那样看我。”
顾东林开导他:“你可是大老板。”
段榕竖起耳朵:“宝贝,你陪我一起去好么?”
顾东林啧了一声:“宝贝,该断奶了。”
段榕就不想去了,宁愿在家谈些爱而不得的曲子传回给w,弄得w老以为他们要离婚。
顾东林真是拿他没辙了:“那宝贝,要不这样吧,我们把你在圈子里的朋友都请到家里开个y怎么样?我们一起招待他们,好不好?”
段榕这回满意了,亲了亲他的鼻尖,回头敲定了个时间,与w一起筹备起来。那天正是顾东林考完最后一门,约好下午四点来接他回家,顾东林批了点卷子就火冒三丈不想干了,开了机默默刷微博等四点。现在他可很红的,连在网络上插科打诨也不敢了,成天很严肃地在上头写些谁都看不懂的话,糊弄广大看热闹的网民,段榕还让他开个小号。其实他也没那么多闲工夫,更多时间也就浏览浏览几个关注的人,发觉最近中宫娘娘非常淡定,从前那种隔五分钟镇抽一下的病症痊愈了,甚至他那么大事,她更是连一句冷嘲热讽都没有,很可疑,私信一条,无果。
这时候一个老朋友给他挂了电话,聊着最近他出柜那事,聊着聊着不自主就聊到了中宫,说她现在好像辞职了。两个人在一起十年就这个不好,朋友圈全重叠的,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顾东林有些奇怪,问好端端地辞什么职,朋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后来顾东林给中宫挂了个电话,居然停机,想想不对,刚好段榕派来的司机到了,就让他先拐去中宫家里看看。敲门没人应,报纸塞得信箱都快爆炸了。
刚好隔壁给儿子带孩子那阿婆啃着甘蔗出来,见到他,哟了声:“老小子,好久没来了啊!和人家大闺女掰了?”
顾东林一边打招呼一边心想,老太太,您真是一针见血。
结果老太太啧啧两声,脸孔一翻:“你们现在这些小伙子,啊,把一好端端地大姑娘害成这样!都是爹生娘养的,有没有点良心!”
顾东林心里一寒:“她怎么了?”
“要不怎么说你们男人,没良心!”那老太太抱着孩子敦了敦,白他一眼,凑近他又低又沉地说,“跟你说了吧!半个月前,那大闺女挺着个大肚子,吞了安眠药了!现在大概还在医院里带着呢!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说老实话,她那娃是你的么?”
95、贱人就是矫情
顾东林在病房外透过那一小片玻璃窗,看到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中宫的时候,很难说清楚那是怎么一种感情。她跟了他十年,他一直觉得她还会跟自己过完下一个十年,下下一个十年,即使理智上很明白,大家已经结束了,但是,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她与自己无关。他们相携走过最好的岁月,因为给予互相太多而一辈子做不成敌人,也因为互相伤害而一辈子做不成朋友,如果有什么词可以形容也许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无名无分,偶然再遇到的时候,会感觉时光倒流,她在他眼里依旧是家人。
顾东林推门进去,姑娘躺在床上微微睁开眼,然后别过头去。他坐在她床边给她剜了个猕猴桃。姑娘眼角的眼泪落在雪白的枕上。
“怎么就想不开了,什么事情闹得都不想活了?”
姑娘转过身去。
“孩子还好么?”顾东林把她掰过来,“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姑娘说你走吧,别理睬我了,我就一贱人,我自己矫情着呢。
顾东林没说话。
姑娘顿了顿说,从前你不总成天鼓捣人活着为什么么?我每次一问你,你就很认真地反问我:那你怎么不去死呢?我前几天又问了自己一次,突然觉得挺有道理的,而且答案好像也不止一个。
顾东林苦笑:“怎么怨我。那个回答很标准,而且比较容易……这是遇上贱人了?听说不是年轻有才,又对你挺好的么?”
中宫整张脸都白晃晃的,下巴尖得能去犁地,就一双眼眶红得要命,木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总裁遇上那才甜呢。总裁遇上白骨精,都是虐上加虐。”
顾东林沉默。
说来也是个平淡无奇的故事:天之骄子与优质大龄未婚女青年,缠绵时山盟海誓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到头来却发现原来是做了第三者插足。高门甲族,离婚是等不来的,除了一段没有结果的姻缘和留下个孽种,要名分没名分要爱情,似乎也就成了个笑话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个说不准的十几二十年后,孽种成就一段复仇亦或寻亲的传奇,喷洒满地亲兄妹luàn_lún的狗血。而这也未免太飘渺了一点,姑娘是要脸的人。她若是不要脸,没有心,大概还能接受少奶奶的照顾,可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偏偏没学会去要一份有缺口的爱情。缺口是补不上的,不拿那枚对了的楔,就时时刻刻空在哪里。
“你当初怎么就信这种人呢?姐姐,信男人不如信鬼不是你自己成天挂在嘴上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了呢。”顾东林理了理她的长发,“为这种人不值。总会有更好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活该?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