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吓得瑟瑟发抖,躲在一个角落里恨不得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还是有人觉得他们碍眼。
一个锦衣胖子摇着一柄同样华丽的绸扇,满脸横肉把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拖着懒洋洋的腔调对身边一人道:“掌门和四位长老马上就要到了,他们老人家想必不会希望看到闲杂人等在场吧。”
他身边是一个劲瘦的汉子,目光阴沉,想必地位不如他,连忙躬身道:“是是是,还是您想得周到,是该及早清场恭候掌门及长老们的大驾才是。”说着对着最早出现在茶水铺的那六七人使了个眼色。
那六七人来得最早,见这次对付的不过三人,其中一个还是个漂亮妞儿,早就觉得派中小题大做,阵仗摆得忒大了,虽然为首那人看着有些不好对付,但再怎么着四五个人齐上他总没办法生出三头六臂吧?一人一刀也可以将他乱刀砍死了。偏偏今日派内大佬齐聚,没有命令他们是万万不敢擅自动手的,其实内心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恨不能马上一拥而上拿下目标,免得在这大太阳底下受罪。
这时接到那劲瘦汉子的命令,虽然不是对上正主,来点开胃菜也不错,几人都不是什么吃斋念佛的主,哪里管这些人是不是无辜?顿时把手上的茶碗往地上一扔,狞笑着抽刀便砍了过去。
一群普通人哪见过这种阵仗?眼见雪亮的大刀往头上砍来,纷纷吓得面无人色,有人两眼一翻厥了过去,有人下意识地用胳膊护住头部,有人极度恐惧之下竟是shī_jìn了,屎尿齐下,骚臭不已。
当头一人似是极为享受这种对方惊恐万分的表情,竟也不直接砍下去,在人群前挥舞了几下利刃,引得一些人惊恐地尖叫起来。
一道乌幽幽的暗光一闪而过。
六七人的动作凝固当场。为首那人脸上还带着得意万分的笑,笑着笑着觉得有些不对劲,艰难地低头看去,只见当胸一道血线整齐地冒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事,啪嗒一声,他的身体已经断成了两截。
仿佛是一个开始,啪嗒啪嗒之声随之响起,六七人一齐扑倒在地。身上断口整齐,竟是同时死去了。
四围一静。
锦衣胖子忘记了摇扇,劲瘦汉子神色更阴沉了几分,连带着其他锦衣人一齐看向萧珩,神色凝重。他们大多只听过万魔窟的名,没遇到过万魔窟的人,没想到一出手竟是如此惊人。
萧珩仍大刺刺地坐在原处,一柄本只拔出一小截的绝杀已整个出鞘,剑尖正往下一滴一滴地淌着血。功夫差的人刚才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此时看到剑尖的血才知道是萧珩出手杀了几人,顿时脸色发白,包围圈最内部的一些人竟不由自主地齐齐后退了一步。
萧珩讽刺般地扫了四围一眼,看向锦衣胖子:“沙海派既然是冲着萧某来的,还是别累及无辜了吧。”
胖子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压迎面而来,似乎被钉在当场一般,半分不敢移动,额上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好在萧珩随即移开了目光,他身上压力一轻,不由地轻轻吁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一场,心下有些悻悻,左右看一眼,幸好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萧珩身上,倒没怎么注意到他的失态,不由地又是松了口气。
这时,又是“当、当、当、当、当”五声锣响。方才似乎还在老远,一下子已近了许多,锣声中含着内劲,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这些人鸣锣而行,除了壮自己威势,还能起到震慑人心让对手自乱阵脚的作用。
顾长清感到气血翻涌,急忙运气内劲相抗,那股隐隐作呕的感觉才堪堪压了下去。心下不由地大奇,难道这些人走到哪里锣鼓敲到哪里,一路留下恼人的噪音比乌鸦更甚,还进行无差别攻击,也不会遭人恨么?就算江湖门派息事宁人地忍了,鸣锣开道向来是官家仪仗,难道官府不会打击这些嚣张过头的江湖门派么?
念头未定,就见容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也是受到了锣声影响。
胖子见状觉得精神一振,眼见靠山已近,心下大定,又开始暗自恼怒方才的失态了,为了掩饰刚刚心中一闪而过的怯意,顿时舌绽春雷,大喝一声:“萧珩,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嚣张,今日我派周掌门和四大长老齐聚于此,定要诛杀你这奸贼给沙掌门一家三十六口以及沙海派下六十九人偿命!”
说话间又是一阵锣声,此时已在耳边一般。沙海派武艺低微一些的人已是见怪不怪地从怀中取出几个小布团一般的东西塞在耳中,以抵御声音的影响。
忽听几声悦耳的琴声响起,顾长清感到脑中一清,只见知秋已在一旁开始抚琴,琴声若水,淙淙流动,充满了安宁的味道,竟是生生压下了锣声。她一边弹琴,一边不疾不徐道:“沙海派若要算账,不妨今日就算个清楚。沙子秋卑鄙无耻,阴谋暗算我教长老边煜在先,我教杀他报仇,可算不得有违江湖道义吧?”
琴声悠扬,柔柔和和,她的声音却是清清冷冷,两者却毫无违和的味道,竟是意外地和谐。
胖子高声叫道:“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边煜竟敢对沙掌门视若掌上明珠的yòu_nǚ图谋不轨,更是死有余辜!之后……”
话未说完,突然神色一变,整个人如同一个气球一般忽地向上弹起。只听几声惨呼,方才站在他周围的人齐齐倒了下去,七窍流血,血色乌黑,竟是一齐毙命了。胖子身形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