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邱魅物。”暮成雪认出了眼前的挡子,“这东西一出现能吓死路人。”
它越长越大,顶住了四周的墙壁。
“别盯着它的眼睛看。”苍辰忽然提醒道。
“有的时候,你还是挺靠谱的。”暮成雪对他说了一句,不知是褒是贬。
苍辰向来不屑于和他贫,只说了一句:“快动手。”
这语气简直是在命令。
暮成雪倒是温润地邪笑了一下,系在食指上的那束光线忽然又亮了起来,他向前冲了几步,一跃而起,将食指捅进了挡子的一只眼睛里,又迅速拔出来,捅了它另一只眼。这样子真像钟馗打鬼。
挡子的双目如破裂的镜子碎了一地,随即,挡子也轰然倒下了。
在此之前,暮成雪稳稳落地。
然而,由于那挡子长得太大,已经把墙壁撑裂了,墙体不断向下滑落,地面也断开了。
“还是来不及了。”暮成雪露出一副“我已经尽力了”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和那两人一起从崩塌的通道中摔了下去。
有生之年能亲历“次元墙破裂”也是件难得的事,人在坠落时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幸福感,这种刺激比蹦极来的更爽快,不过,从一个空间不断下坠,而且不知道会掉入何处,人会出于本能的想:这样下去真的不会摔死吗?
又过了很漫长的时间,也许只有几秒,他们隐约听到了些音乐声,曲调很是奇怪,或者说是灵异。
一片混响。
终于落地了,却感觉不到痛。
三个人坐在地上,看了看周围,一片歌舞升平,而表演这些歌舞的主角,居然是一大堆异类。
他们真的见到了魑魅魍魉。
“还好吧?”彼岸问道,她收了两掌,地面上的红光也跟着消散。
原来,没摔死不是因为他们从一个次元坠入到了另一个次元,而是因为彼岸及时出现,用法力护住了他们。
他们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
人间的春节都快过去一半了,这里却有一种刚开始过年的感觉,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各种妖物聚集在这里,一边打着灯笼游行,一边载歌载舞。他们的歌舞也是各式各样的,好似有多少种妖物就有多少种歌舞。
他们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里的妖物大多是些能招来灾害、瘟疫,并且喜欢吃人的兽类,它们穿着汉服,像人一样直立着走在路上,那些奇特的飞鸟和鱼则飞在空中,还有一些身形较大、有肢体的鱼也在地上行走。
“这是百乐歌儛。”彼岸说,“我们最好别被它们发现,先混在队伍里。”
她说得很有道理,因为这里除了这支令人望洋兴叹的队伍外,什么都没有,站在外面只会暴露得更明显。
于是乎,四个人就挤进了这魍魉的浪潮里,为了使他们看起来不那么违和而遭到怀疑,彼岸拿出了四张像鬼画符一样的面具,一人戴一个,又使灵力在每个人的一只手腕上绕了一串铃铛。
三个男人看着各自手腕上的铃铛,面具下的表情难以想象。
“这是礼俗,来参加百乐歌儛都要系铃铛。”彼岸解释道,“其实还应该穿汉服,戴腰佩,每个人都要在游行途舞,舞,也该提灯笼、演奏乐曲。”
“原来如此,”暮成雪微笑道,“那我们这样看起来还是很可疑啊。”
“只要不被闻到人的气味,这里这么多妖兽,不会被发现的。”彼岸梳了梳肩前的银发,又把玉梳插回了盘鸦髻。
事实也的确如她所言,她用自身浓郁的彼岸花香掩盖了他们三个身上的生人气息。
“你找到回去的路了?”苍辰问暮成雪。
暮成雪伸出食指,指头上的金丝已经断了,在空中闪了几下,风一吹,就从他的指尖上滑脱,飘远了……
“如你所见。”他说。
苍辰也没再想这几个问题,他和暮成雪虽然看起来关系不太好,但怎么说一千年都过去了,两人现在也称得上是故交,就边走边聊了起来,内容也无非是些工作和生活上的琐事。
游行队伍里的千百种乐曲和歌舞混杂在一起,却能协奏出一支听上去诡异而颇具民俗风味的和弦,简直比那些神曲还要洗脑。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秋原川却听到了一声呻/吟。
“疼。”
他略显缄默,这一声他听得很清楚,他知道,这不是幻听。
“疼。”
又是一声,接下来,是无数声的呼喊和悲泣。
“好痛啊。”
……
“救救我们啊!”
“不是这样的,放过我啊。”
……
不同的声音,集成空洞的哀求与呼救。
现在秋原川只能听到这些声音,脚步也不觉慢了下来。自从接受了这份委托,他就时常感到昏昏沉沉,因为那些声音时常催促他,消耗着他的心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到事情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都暑假了。。。居然还在写春节的那部分。。。。小生尽力了。。。。
☆、玉·骊龙
这次的委托者,不难看出都是些阴灵,秋原川总是被它们纠缠,身上的生人气息多少都会被阴气所损耗。
“这位姑娘?”走着走着,突然有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
彼岸侧过脸去,看到是一个状如野猫,长着白色脑袋的虎爪的兽类在向她打招呼。这种野兽叫梁渠,会带来惨烈的战争。
见她有回应,这只梁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