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着想要将她弹开的挤压着意识的强大的威压感,安娜进入御柱塔并且一路前行。
这种威压感是“石盘”的意志,以及守护它的黄金之王的意志。
威压感越来越沉重,意志开始游离涣散,变得薄弱透明。视野充满白光,就在安娜以为这一次又会失败的时候,她“看到了”。
那是天花板很高的类似玄关大厅的地方,凝重的氛围使空气都有了凝固感。房间深处的隔扇上有着华丽的花纹,地面上镶嵌着毫无任何缝隙的一整面玻璃。在那透明的地板下,能够看到一块巨大的板状岩石,露出圆形的凸起轮廓。
德累斯顿石盘。
安娜感觉到,它是活的,它在跳动。
——但是看不太清。
要让心接得更近一点。
安娜缓缓靠近,然后发现——
石盘的圆形凸起上,有一个少年。
他颈上、手腕上、脚踝上都用带着倒刺的奇特金属环扣着,倒刺扎进肉里,干涸的鲜血留下纵横交错的弯弯曲曲的痕迹。在石盘的花纹里,也能看到血迹爬行的踪迹。
他像受刑的普罗米修斯或者达芬奇的《维特鲁威人》那样,被束缚——或者说被封印在石盘上更为合适。毫无气息,仿佛早已死亡,透过玻璃地板所观察到的他,仿佛透过透明的琥珀观察几百万年前一只翅膀晶莹的飞虫。
——但是,仿佛感觉到了谁在靠近,他缓缓地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