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酒杯向下。
贾瑚微微一笑,只照样抿了一口,并无和他交友的意思。
那人被落了面子,发作不得,只好讪讪回到原座。
旁一人低声笑道:“你只想着你父亲是从五品,怎么忘了贾大人父亲却是超品国公?”
只把吴兴吓的,面无人色。深悔不该逞能。
正说着,便有家人来报,小公子已经穿着好了,请各位大人移步花厅。
花厅里早摆了一方长桌,桌上应有尽有,贾宝玉穿成个大红包,被家人放在桌面上。贾红包好奇的在一堆玲珑小巧的什物中爬来爬去,黑葡萄似的眼睛灵气四溢。
贾政紧紧的盯着小儿子,大气不敢出。
众位宾客各自酝酿贺词。
贾红包拿起一个玉算盘,丢了。
拿起一只毛笔,又丢了。
忽地,他鼻尖翕动,闻得一股香甜之气,大类平日在漂亮丫鬟身上的气息。贾红包眼前一亮,直直向一堆灰不溜秋的东西那里爬去。
贾瑚眼中暗藏幸灾乐祸,看着贾红包兴高采烈的把些脂粉钗环抓来,高兴的伸长手递给贾政。
宾客们先是一怔,随后纷纷夸奖小公子有孝心。
贾政本来面色不好的脸这下更是黑如墨水,大怒,道:“将来酒色之徒耳!“
贾瑚暗中撇嘴,笑道:“二叔严重了。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酒色。古往今来抓到纸笔的未必是大儒,抓到官印的也未必做了大官。若是前途都在这小小的抓周里定了,我等学子还要寒窗苦读作甚?依侄子看,这抓周不过是试个意向,将来如何,还是要看父母教诲。”
此话大有理,说到贾政心坎里了。
他依然肃容,脸色却好看不少。
当下之事传到内院,小王氏闻得,脸上顿生错愕之色。
却原来小王氏早早训练了宝玉去抓那《孝经》,近来几次皆是如此,何以正日子反而掉链子了?遂命令家人将抓周用的玩意儿细细查看,后来果然在那堆看似不起眼的脂粉首饰中发现了一股异香。——这却是贾元春素日所用,再看那首饰,皆被香料浸渍过。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