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却是信了,摆着手一通地乐:“原来是这样的好事啊,可惜啰,小人没有这个本事。”
李意阑也不气馁,继续套话:“那您了解提线木偶吗?方便的话能不能说给我听听,我回去当个见闻,显摆一下也好啊。”
“对不住,也不了解,只是远远地看过几场木偶戏而已。”
李意阑装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我跑了好几家,只有您这儿问起了‘那玩意儿’,我还以为,佳人唾手可得来着。”
老板见他期望又失望,忍不住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接你这桩生意,我是真不会。你说你们一个个的也是,拿这么复杂的饰物到我们木作坊来,这不是为难人吗?”
李意阑眼中j-i,ng光一闪,心想哪来的一个个?
从这户院落出来的时候,北斗七星遥遥挂在天上,李意阑还想往下走,寄声却顾忌他的身体,死活将他拉回了衙门。
其实这些天来,虽然忙碌非常,但李意阑咳的次数比在黎昌老家的时候要少了,j-i,ng神也更充足,但寄声的眼皮就是跳来跳去,饶临的黑夜里总夹杂着一种他说不上来的不详,让这夜色显得危机四伏。
江秋萍一行还没回来,寄声开心地打着小算盘,想着他要在这些人回来之前,赶紧把李意阑催去躺下,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刚端来洗脸水,院中一阵扑簌作响,接着一只j-i,ng彪的信鸽就徐徐落在了小鸽舍旁边的横杆上。
李意阑也听到了这响动,影子从门口冒出头来,寄声瞪了那鸽子一眼,跑进屋里放了盆,又跑出来去取那畜生腿上的传书。
这一耽搁,月门外侧又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听两耳朵就知道是江秋萍他们回来了,寄声耸了耸肩,心想这下好了,白忙一场。
深更半夜,五人挤在李意阑房里,张潮身为通传,对传讯的东西十分敏锐,他隔着门板看向院中鸽子笼的方向,问道:“哪来的信鸽?”
李意阑指节微动,纸条延展开来,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楷,他边看边说:“扶江传来的,有关‘念子石’的消息。”
江秋萍忍不住瞥了寄声一眼,心中对这少年的身份简直充满了疑惑,信鸽可不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东西,而且这消息来的未免也太快了。
当然,越快他越喜闻乐见。
寄声浑然不知道江先生对自己的好奇,没个正形地趴在椅子上,眉毛一个劲地往外八字形靠近,晦气的“嗨”了一声,开始埋怨:“什么嘛,我爹到底有没有认真地查啊,居然说那破石头上什么也没有?”
李意阑没理他,看完将纸条递了出来,离他第二近的江秋萍接住,往旁边偏了一些,方便张潮跟自己一起看。两人一起垂下眼,纸上的内容一览无余。
[念子石无异常无孔无洞无机关周围亦无可疑痕迹。]
如果这消息可靠,那就说明他们之前关于扶江的猜想错了,案情仍然是扑朔迷离的一团,他们从未真正靠近。
江秋萍自负聪明,不可避免地受了点打击,他暗自叹了口气,一边将纸条传给了探头探脑地吴金,一边打起j-i,ng神说:“今晚这趟出去,有一点小小的收获,我们找到了一个形迹有些可疑的人,名叫严五,在到处找人定做一种罕见的造型。”
寄声打断道:“巧了,我们也打听到这个人了。”
张潮冷冷地说:“这人果然有问题。”
李意阑想了想:“不用这么早下定论。戏班那边没什么线索,明日我们就先顺着木作坊摸一遍,看这个严五到底找到了什么,然后再去拜会他,奔走一天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歇息吧。”
吴金三人离开以后,寄声关门时瞥见了那只鸽子,联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六哥,你大嫂的传书明后天差不多也该到了,你说,她能不能给你带来些好消息啊?”
李意阑卧进被子里,刚想说“希望有”,嘴里却忽然尝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血腥气。
他没有声张,面不改色地答完话,让寄声自行去睡了,牙龈出血,大概是上火了吧,可烛火熄灭之后良久,李意阑都没什么睡意。
翌日一早,他们聚在粮厅用过早饭,按昨晚的分队又出去了,只是吴金没有跟着江秋萍和张潮,他的人物变成了尽快找到严五,然后悄悄地盯住这人。
李意阑带着寄声,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走访东城的木作坊,会做提线木偶的倒是有两家,但是水平粗糙,勉强只能够让人偶动几下,再复杂的动作就做不到了。
有了四喜人这个造型以后,严五的行踪一下明了起来,这个汉子四处打听四喜人的劲头,倒是跟他们找提线木偶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管是巧合还是误会,李意阑都觉得这人值得一见。
昼去夜来,不知不觉天色又暗了,两人从上一家作坊出来,巷子里的油香味扑面而来,寄声打了个哈欠,既累且饿地说:“公子,该吃晚饭了,回去吃了再继续吧。”
李意阑正摊着作坊的名单在看,本来是想答应他的,可目光错动,不期然触到了“来春街”,便忽然改了主意:“去河豚居吧,主人应该回来了。”
……
十二月初八,巳时初,来春街十号。
昨夜后半晌下了场大雨,态势雷霆万钧,路上泥泞不堪,以至于知辛走到城中的时候,罗汉鞋上全是泥。
严五说的那个木匠让他十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