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挂了号,没人等着看病,直接就进去了,校医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穿着一身白大褂,下面是黑色的西裤和黑色的皮鞋,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桃花眼笑眯眯的,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样子,正背对着门,手上拿着一个喷壶,给阳台上的花喷水。
众人走进去,校医立刻就回过头来了,看到他们一愣,随即说:“哎呦,这不是小苏,怎么又过来我这里了?”
北堂第五把苏久兮扔在一边的检查病床上,这才撤掉了他手腕上的绳子。
校医走过去看了一眼,随即皱起眉来,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这怎么回事?肿成这个样子?”
苏久兮没有醒过来,还是昏迷的时候比较安静,就躺在床上,脖子歪着,脖子几乎肿成了一个大包子,伤口翻起皮来,化了脓,还在流黄水儿。
校医动作很麻利,转头打开桌上的铁盘子,取了一些消毒的棉花球儿,用镊子夹着给苏久兮快速的清理伤口。
苏久兮仍然在昏迷,但是躺在床上,肌肉都绷紧了,一跳一跳的,似乎感觉到疼痛。
卜凡嗅了嗅鼻子,那棉花球上闻着不像是什么药水,反而一股子的酒精味……
卜凡小声说:“医生……酒精吗?”
校医回头看了一眼卜凡,笑着说:“是啊,你放心好了,你胳膊上那个,我用药水给你消毒,像他这样不听话的,就用酒精给他长长记性。”
卜凡:“……”校医心肠好黑啊,酒精啊,那不疼死人了?
校医动作利索,用酒精擦过苏久兮的伤口,然后拿出纱布来,一边给苏久兮包扎,一边说:“不用担心,这小子的伤口只是沾水了,一看就不老实,告诉他了不能沾水不能沾水,还弄成这个样子,你们是他朋友吗?之后几天看着他点儿,别让他伤口碰水,真的化脓有他瞧的。”
校医说着,北堂第五就皱了皱眉,卜凡迟疑的说:“只是伤口沾水了?可是……刚才苏久兮有点不太对。”
校医转过头来,推了推自己的眼睛,说:“不太对?”
卜凡正在措辞,说:“就是……癫狂?还咬人,没什么意识……”
卜凡极力描述着刚才的场景,苏久兮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卜凡根本找不到词儿来描述他,心里只觉得他跟一条疯狗一样,但是这么说同学好像不太好,于是就没说出来。
校医听了有些诧异,可能也在想,伤口沾水有点化脓,怎么会像卜凡说的,癫狂,还咬人?
就在这一瞬间,躺在床上的苏久兮猛地张开了眼睛,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那表情实在太可怕了,眼睛锃亮锃亮的,好像要射出光来,亢奋而扭曲的脸颊,肌肉都兴奋的哆嗦起来,不停颤抖,腰一挺,猛地从病床上一下跳了起来,扑向离他最近的校医。
卜凡还在描述,哪知道床上的苏久兮突然就动了,北堂第五反应最快,一把拉住卜凡,向后一送,同时想要上前帮忙,结果动作突然收住了。
苏久兮一下冲上去,一把抓住校医的肩膀,张开嘴巴冲着他的脖子咬下去,校医竟然反应也非常快,猛地一下撑住苏久兮的脖子,快速向后一推。
“嘭!”一声,苏久兮一下折在床上,砸的一懵,又要弹起来,校医跟上一步,一把压住想要弹起来苏久兮,然后快速脱下自己的白色大褂,一手抓住苏久兮的两只手腕,另外一手猛地一转,白大褂一下凝成了一条很粗的绳子,“嗖嗖”两下将苏久兮的手腕缠住,捆在胸前。
苏久兮疼的“啊……”大叫了一声,身体一个激灵,猛地睁大眼睛,粗重的喘了两口气。
卜凡一惊,快速冲上去,说:“等等,等等!他有意识了,他觉得疼了,刚才他都不觉得疼。”
校医稍微放松了一点儿力气,苏久兮果然不再挣扎了,只是疼的在床上打摆子,哆嗦着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还特别迷茫,嘴唇哆嗦着说:“你……你们干嘛?”
卜凡松了一口气,抹了一下脸上的汗,心想苏久兮竟然还说他们干吗!
苏久兮脖子巨疼无比,最主要的是,他身上也疼,后背疼,生疼生疼,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也疼,感觉还痒痒的,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刚才被北堂第五打得流了鼻血……
苏久兮眼睛扫了一遍,显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校医院,然后看到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校医,顿时眼睛一横,说:“怎么又是你!”
校医见他终于有了意识,这才松了手,把自己的白大褂解下来,因为刚才拧成了一股绳子,所以已经皱巴巴的了,不过还是施施然的穿上,笑着说:“怎么又是我?你不受伤能又遇到我吗?”
校医说着,给他脖子上松散的纱布重新弄好,苏久兮疼的不行,说:“轻……轻一点儿,疼死了,你这个庸医。”
校医笑了一声,故意使劲按了一下他的伤口,疼的苏久兮“嗷”一声大叫出来,校医这才施施然的说:“没大没小,校医也是老师,再说了,我是你叔叔。”
卜凡听他们的对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苏久兮和这个校医以前竟然认识,不只是因为苏久兮脖子被咬了来这里包扎过一次,校医竟然是苏久兮的叔叔。
校医处理完苏久兮的伤口,又让卜凡坐下来,给他清理伤口,这次用的真的是药水,不是酒精,而且动作很温柔,也很仔细,并不是很疼,还给卜凡小心的包扎了起来。
卜凡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