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纸片被雷声吓得一把捂住双耳,哭唧唧地说:“粑粑,我怕。”
不知道他是怕雷声,还是怕现在的关卿。
关卿语气温柔和缓:“别怕,不会有事的。”
小纸片泪汪汪地看他。
关卿和他对视了一眼,忽然严肃道:“做我的儿子绝不能这么胆小,懦弱!”
舒明和尺八:“……”
观主这是魂穿到哪个霸道总裁老父亲的角色上了???”
小纸片嘤咛一声。
关卿继续叱责它:“胆小如鼠的你怎么继承我的百亿家产,风水帝国!”
舒明五官扭曲成了一团,尺八心想,观主在镜子里的那个自己果然不是凭空捏造,而是他本性的真实反映啊……
小纸片哭哭啼啼地擦干眼泪,坚强地握起小拳头:“我没有胆小如鼠!我要做粑粑合格的接班人,继承人!”
舒明和尺八的表情已经不是扭曲,而是麻木至极了。
关卿欣慰地摸摸他的小脑袋:“懂事。”
……
黑色的轿车从郊区一路穿越市中心,最终走上一条熟悉的道路,眼看牌坊越来越近,舒明的脸色也越来越y-in沉。
尺八开口道:“别担心,上周舒朗数学不及格,今天他被老师叫到学校补课去了,不在观里。”
“……”舒明脸上的y-in沉转为实质性的怒火,猛地一砸方向盘,咆哮道,“这个臭小子,不是说他数学及格了吗!居然敢骗老子!回去我扒了他的皮!”
不小心说漏嘴的尺八只能用沉默表示对舒明的同情。
关卿被尺八提醒到了,随口问了一句:“尺八你上周英语考多少来着的?”
尺八:“……”
于是几分钟后得知实情的纳音观主决定给尺八再报一个晚间英语补习班。
排山倒海般的雷云聚集在定坤观上方,结界和雷电凶狠地碰撞,不断激s,he出一串刺目的火花,从树木构成了迷宫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摧残得东倒西歪,一道触目惊心的庞大痕迹肆虐而过,一路淋漓鲜血直铺向定坤观正门。
“好臭。”舒明一下车就皱起了眉。
尺八随手捡起根树枝在脚边一滩黑红的黏液里搅合了一下,挑起几根连皮带r_ou_的腿骨:“才吃下去没多久,看来有点消化不良。”
舒明只看了一眼,就一脸抽搐地趴在旁边呕吐了起来。
不怪他,他只是观里一个普通的后勤人员,几乎从没有跟着关卿见识过这么刺激的大场面。
关卿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站在血路之上,看着风雨飘摇中的定坤观,淡淡道:“珍惜现在能吐的时光吧。”
舒明一边吐一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忽然觉得脚下大地如波浪般连绵起伏,晃得他几乎站不住脚。他惊恐至极地盯着脚下的“地面”,只见灰色的土壤石块纷纷滑下,露出下面如吧宝石般光滑冰冷的黝黑鳞片,一双昏黄的巨目在高空灰蒙蒙的云层里若隐若现。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站在一条蛇身之上时,波浪陡然变成巨浪,血雨伴随无数白骨在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中瓢泼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关卿左手拽住舒明,右手……还没拎起尺八,尺八已十分默契地从已腾空的蛇身上纵身一跃,顺手还帮关卿抓了舒明一把。
可是等三人跳下,却见一片狼藉的土地又是如惊涛骇浪般波动起来,目光所及之处根本没没有一处可以落脚之地,以定坤观为中心的方圆几里全被这条巨蛇盘踞了!
血雨如瀑布般当头浇下,臭不可闻,关卿及时从六壬盒中抽出一柄金属细伞,陡然化成一片如云冠盖,但舒明仍然不可避免地沾上几滴血水。
血水带有剧烈的腐蚀性,舒明的胳膊刚一碰到就痛得龇牙咧嘴,健康的麦色皮肤顿时皮销r_ou_化,露出森森白骨。
尺八脸色也被ji-an了几滴,但是却安然无恙地随手擦了一擦,他注意到舒明的眼神,怔了怔:“看什么,我又不是人。”
舒明:“……”
关卿直接将利剑般的伞柄硬生生c-h-a入鳞片间的缝隙之内,伞柄上流云状的符文直透鳞甲钻入皮r_ou_,顿时愤怒的嘶吼声几乎撕裂了所有人的耳膜。
“真刺激。”关卿说,“我原来设计这把伞是为了春游挡个太阳什么,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有这种用场。”他不太满意地仰头观察了下伞盖,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添加个雷击开关,让这货体验一下电疗的感觉。”
尺八和舒明:“……”
关卿评价完自己的发明,随手从兜里摸出卷药布丢给舒明:“先绑着止血,回头给你把毒液清除了。”他顿了顿说,“如果我们有命活下来的话。”
舒明:“……”
关卿:“哎呀别这么一脸视死如归嘛,我开玩笑的。”
舒明泪流满面,观主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从来不会开这么恶趣味的玩笑的!
关卿叹了口气:“也不全是开玩笑,毕竟这是个正儿八经的神,虽然它运气不好,赶上渡劫了。”
他的话让原本暂时平静的“地面”陡然天翻地覆地震颤起来,说天翻地覆就真得是天翻地覆,舒明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他们三人便被一股横扫而来的力量高挑而起,一张獠牙森森的巨口霍然张在他们下方。
……
远在郊外等待“警情”的萧七无比烦躁地将案卷翻了又翻,许青现在是死是活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支配他杀人的那个“罪魁祸首”。即便关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