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痛。故作冷漠的背后,因为吴邪的纠缠,难以抑制的痛。
他的左手垂放在身旁,右手的手掌慢慢抚摸吴邪的后脑,一遍一遍。他的下巴轻轻蹭着吴邪的侧脸,像是考虑了很久之后,终于吻在了吴邪的头发间。
吴邪没有抬头,手臂却更紧地箍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动作许久,就像是冰川上万年不化的雕像。
很久以后,张起灵才按了按吴邪的肩膀,“风越来越大了,我们要找个地方避过去。”然后他蹲下身子,让吴邪趴上去,把他背了起来。“你看不见,这样快一些。”
山脊上的雪被四面八方没有方向的飓风刮得像一阵雪雾,整个山体都陷入了昏茫,能见度只够几米。我只能看到那两个重叠在一起的人影,顶着风艰难地在雪上找路。这种生死相依的状态,有那么一刻,让我感动得要流泪。
我们找到了上次进山时待过的温泉,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闷油瓶生了一堆火,把我安顿在火旁。我用两只手摸索着给闷油瓶把断掉的手腕固定住,掰了两条冰凌,尽量专业地绑好。接着闷油瓶弄了些吃的东西给我,顺手拿走了我抽了一半的烟。
我听着他默默把剩下的烟抽完了,对我说,“明天你的眼睛就能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