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很想选没有玩家的那条道路,因为说实话他并不想与君何求他们打照面,毕竟这是人家大公会辛辛苦苦开荒出来的地宫地图,自己一个陌生人忽然闯进这里,对方要是问他,其中缘由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可是这段路实在是太压抑了,一个人在昏暗的地宫中行走,不光要仔细观察两边的壁画,还要面对随时会变化的道路和出其不意的陷阱,说实话心理压力很大,虽然只是走了十来分钟,但是对萧然来说却好像渡过一个世纪那样难熬,是这两个玩家的声音让他感受到自己并没有完全与地上的世界隔离,从心理上就已经让他好受不少。
再从风险性上来说,面对一条完全未知,可能充满怪物和陷阱的道路,和同样一条充满相同数量怪物和陷阱,但是很有可能已经被玩家探索过,而且这两个玩家拥有强大的实力,可以应对一系列突发情况,拥有这样两个玩家的道路,明显前者风险性更高。虽然遭遇之后……啊,当然如果能不碰面就最好了,万一遭遇了,虽然解释起来会有麻烦,但并不代表无法解释,实在不行还能撒谎,第一高手又是第一公会会长,以他的江湖名誉,即使觉得有些不对,也不至于跟萧然这种十几级的菜鸟斤斤计较,最多就是不理他,由他自生自灭罢了。
于是在麻烦与风险之间,萧然选择了前者。
在他踏进去的一瞬间,后面的路口变成了一道封死的墙,萧然再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发现甬道的布局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原本是一条路通到底的甬道,此时两边的墙壁开出不少支路,不知道是不是壁画选择的结束,此时进入这条甬道的萧然忽然生出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和之前在壁画选择的甬道时那种奇幻,道路随时改变的感觉不同。他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进入了一张固定的真实存在的地图,两边的分支路都是固定真实的,不会因为自己选择哪一条分支,等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某条分支会突然消失或者变成另外一条甬道。
他小心翼翼地前行。
每走到支路口他就停下来听一下,尽量走他们两个人走过的支路,万一走错了就回来重选。好在这张地图里面的怪物似乎都被君何求二人吸引走了一样,萧然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怪物。
他不禁庆幸自己的选择。
地图很大,加之萧然本身就刻意在与那两人保持距离,所以走了快一个小时,还没有看见终点。
萧然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捡漏,一些他们看不上的丢在路边的装备他就捡起来,扔进包裹里,包裹放不下了就召唤吃了吐出来给它投食,高级装备不愧是高级装备,短短一个小时下来,吃了吐的能量值竟然增长了七八千!要是他能一直这么捡漏,要不了三天就能诞生一件金色品质的物品!
心情大好的萧然刚捡起一对护手,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对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脚步声像锤子一样敲打着萧然的内心。
怎么回事?他们在往回走?
不,不是走,这声音是……他们在逃跑!
萧然顿时打了个激灵,脚步声回荡在甬道里,仿佛就近在眼前一般,萧然回头看一眼,甬道这么长,往回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只要跑过这个拐角必然会发现他!
情急之下,萧然只好躲进右边昏暗的死胡同里。
果不其然,萧然刚进胡同转过身,就看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跑了过去,过了两三秒之后,三四个穿着红色法袍,袍子里一样除了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之外什么都没有,显然和甲胄战士隶属同类的怪物也从胡同前跑了出去。
法袍术士的仇恨值都在那两个玩家身上,所以并没有回头看萧然。
可是还没等萧然松一口气,兴许是两个玩家移动的速度太快,走在最后面的那个法袍术士刚刚路过胡同口,就失去了目标,变回了游荡状态,然后好死不死萧然就站在离他最近的胡同里,成为了他的下一个目标。
萧然盯着法袍术士一步一步走进胡同口,心情却不似之前那般紧张。
先前甲胄战士站的地方是选错就要秒收死亡fg的十字路口,所以萧然不敢随便乱跑。
但是这一次不同,所有的岔路都是固定真实的,可以一试!
萧然拿起釉青笔,正要出手的时候,忽然——
法袍术士不再前进,他也停了下来。
然后他像之前的甲胄战士一样,微微屈躬,向后退了一步。
如果第一次可以用等级来解释的话,那这一次呢?连君何求和他的队友见了都只能逃跑的法袍术士,居然也和甲胄战士一样放弃攻击一个随时可以秒杀掉的菜鸟n,事情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萧然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带着好奇心向前迈步,他每走出一步,那个法袍术士就向后退一步,然后两个人就这样走出了胡同口。
当对方已经退到了墙壁上,萧然再进一步,退无可退的法袍术士竟然轻微地颤抖起来,头也低得更低了,根本不敢抬头看萧然。
它好像在怕他?
萧然看着这个法袍术士低眉顺眼的模样,他把手伸了过去,这下可不得了,他直接吓得跪在了地上,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不,不是,如果是害怕的话应该远远就躲开了才对,这个是……
敬畏。
连神州第一高手都要避而远之的高级怪物居然在敬畏他一个十几级的小菜鸟。
——这是萧然怎么都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