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希白收回目光,苦笑道:“妃暄你居然取笑我。莫要忘了,杨虚彦请了婠婠助阵,是你主动来找我的。楚弟和此事无关,我不想他卷入我师门的争斗中。”其实侯希白自己知道,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他没说出口。那就是中秋那晚,他窥到了他师父的那种目光,竟然心惊r_ou_跳,再也不想他们有相遇的机会。
师妃暄抿唇一笑道:“是是,妃暄是自讨苦吃,只是宁公子虽然面上不显,但看起来很伤心呢!”
侯希白唇边的苦笑更深了,手中的折扇一拍掌心,叹气道:“等此事了结,我再去和他解释吧。”他的目光落在了才刚刚结出花苞的桂花树上,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到今夜子时的印卷之争上。
真心喜欢一个人,自是想要护得他周全,不想他受到半点伤害,他自觉自己做得很对……
师妃暄则把侯希白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暗暗摇了摇头。虽然她对宁楚的了解不深,但她置身事外,往往看得更清楚。
对方身为一个男子,又怎肯如女子般被人保护?这般见外地拒绝,恐怕对方心里并不好受。
只是这些事情,她身为方外之人,又怎么方便说出口?而且情关一向难过,其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师妃暄含笑不语,适时地把话题往其他地方引去。
——
宁楚漫无目的地在成都街头乱晃,再无半点兴趣去看周围的街景风物。
他接下来去哪里?这就回幽林小筑吗?
可是他又担心内伤未愈的侯希白在印卷之争中处于下风,可随即又自我厌恶。人家都说明白了不用他多管闲事,他还往上凑什么啊?
宁楚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这么别扭,也许是这一世,头一次被人拒绝的原因。若换了跋锋寒他们,肯定不会推三阻四的不让他去,说什么都会拽着他一起的。和那三个小强出生入死好多次,宁楚已经习惯了看好他们的后背,替他们治伤,然后同样的把自己的生命也交付出去,不论什么事,都会赴汤蹈火。
当然,除去已经变了质的关系,他们之间还是很好的兄弟。
宁楚想到双龙,头疼地皱了皱眉,然后被他甩了甩头先撇到一边,专注地去思考侯希白的这件事。
他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因为他和侯希白并没有这种过了命的交情?才显得生疏吗?说起来,他和侯希白也只不过是泛泛之交,顶多算得上是诗词音乐等等文雅的事物上谈得来的朋友,有过几次旅伴的经历,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了。
难道是他自作多情了?侯希白对什么人都温柔健谈,热情中不忘带着几分疏离,倒是很容易被人误会。
宁楚心神不属地晃入一条小巷,心想中秋那晚,究竟是谁不顾石之轩的震怒,反地挡在他面前的?
那晚之后,他就把侯希白当成了真正的兄弟,可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宁楚在狭窄的小巷中停下脚步,轻声叹了口气,打算调转方向,此时就回幽林小筑,说不定还能赶上他姐姐做的晚饭。
可是没曾想刚转过身,就看到他的身后竟跟着一个人。他一路上想着心事,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被跟踪了。
此人站在巷子的影子里,身型高大,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腰间挂着长剑。他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结成雯髻,露出高广平阔的额头,似蕴藏着无穷的自信和智能。英俊高贵的容颜上,他那对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形成鲜明对照,冷酷无情的眼睛锐如鹰隼,一眨不眨的凝视宁楚。
宁楚只是一愣,便看到此人腰间眼熟的影子剑,淡淡戒备道:“影子剑客,不是从不给人看他的真面目吗?”
杨虚彦的脸上露出一抹冷酷无情的笑容,握住影子剑的手一动,冷笑道:“死人无所谓!”
话音未落,满天的剑光夹杂着冰冷的杀机迎面袭来。
第55章 杀人游戏
依着宁楚对杨虚彦的了解,他曾自己说过,每次刺杀都会经过j-i,ng密的观察和策划,所以当看着没有带着面罩的杨虚彦时,宁楚便知道这次两人狭路相逢只是一次意外。
大概杨虚彦是在成都街头看到了他,突然起意想要除掉他,正好去掉今夜的一根刺。
宁楚转瞬间想到了这些,此时见杨虚彦右手一动,便迅速向后退去,企图用轻功来摆脱对方。
可是对方的幻魔身法要比他还快。
尽管比不上石之轩幻魔身法的速度,但杨虚彦使用起来,更是巧妙地利用了阳光照s,he不到的死角,在白日里犹如幽灵一般神出鬼没。
一时间,宁楚只能见到一个黑影快速地在视线里闪烁着。
然后一点剑芒,正在他眼前扩大。
一股无坚不摧的剑气,透过长剑侵来,使他呼吸顿止,全身有若刀割。
倏然间,剑芒从那一点爆开,剧盛无比,四面八方尽是呼啸的剑影芒光,虚实难测。眼前点点剑芒从各种角度反s,he着阳光,不断炫闪,使宁楚睁目如盲。若换了其他人,恐怕会手忙脚乱,但宁楚已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神乎其技的影子剑法,虽然上次是旁观寇仲与其交手,但也发现了这影子剑法的要诀就是既快又花,主要是扰人视线。他干脆把双目闭紧,隔绝了那种难受的感觉,单纯凭感觉作出反应。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不得不佩服石之轩,教出来的两个徒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