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连连被袭伤透了脑筋,周懋更是脸黑得似锅底,一见到孟尧頫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搞得孟尧頫远远看见他就落荒而逃。
孟尧頫也是一肚子苦水。定北军告急,定南军又被拖住,朝廷可以调动的军队只剩下东南州郡的守军,而他们却是许多年未曾征战,比之前支援凉州的人马还不经打,不到最后一刻他还真不想拉他们出来白送性命。
而周懋苦心准备的粮草则无论是重兵押送还是隐秘偷运,都避免不了被劫持的结果,司马逸暴怒地要查内奸,周懋的筹措也变得困难起来。
靳白已回到京城,将白字辈的暗卫尽数调去辅助北疆战事。十月底,追查邙山派有些日子的白玖意外查到被劫粮草的下落,使隐秘无踪的邙山派浮出了水面。白玖随后继续扩大战果,查到邙山派驻地的同时,也查实了成轩与青叟的师徒关系,以及邙山派全力相助成轩的事实。
司马逸立即派穆严前去围剿。双腿残疾病入膏肓的青叟拒不肯降,亲自指挥末代弟子排出十六雁阵,与围剿的禁卫战作一团。穆严接管禁卫后,已在禁卫中推行九番阵,经过近两年的训练,熟练度已不逊于当年的侍卫营,只缺个能媲美李章的指挥令而已,对付人数不多且学成不久的十六雁阵自是绰绰有余。穆严分出大部分人手寻找被劫粮草,根本没将青叟与他的雁阵放在眼中。
青叟忿恨之下,使出同归于尽的阵式,自己退回后山庄,将几十车粮草与庄子一把火点燃,看着震惊的穆严笑得扭曲而刻毒。
“刘慕言当司马家的天下是个宝,我就偏要看着它倾塌!穆世通假仁假义早就该死!拖累子孙族人不得善终,真真是老天有眼!你不知警醒还为司马家卖命,只怕要连根都断在司马家手中!果然是穆世通的儿子,一般的蒙昧死忠!
说什么忠义仁爱、天下大道,不过是些粉饰哗众的空架子!我青叟就是不信这一套!刘慕言弃我如秕,司马棣更废我双腿,此仇不报才枉自为人!
你们想拿回粮草?来啊!都来拿啊!青叟手中之物,岂是那般容易拿的!哈哈!哈哈哈哈——”
桀厉的笑声中,火势冲天而起,早已切断水源的山庄无一滴水可用,木结构的庄院随之烧成了火海。穆严无奈,只得带人撤离,同时带走了几个怕死而临阵脱离的邙山弟子,由此得知朝中确有奸细为青叟传递消息制造机会,才使得劫持行动快速精准,来去无踪!
司马逸震怒,下令刑部全力侦查。林泰安半点不敢怠慢,在邙山弟子中最受青叟宠爱的小兰陵协助下,很快追查到定东将军刘典斋身上。
结果报到御书房,司马逸恨得砸了心爱的玉镇纸,令穆严亲自带人前往擒拿。穆严赶到刘府时,刘府里一片混乱。刘典斋的剑已抹上了脖子,刘夫人倒在地上哭得回不上气,两个儿媳一边一个扶着她,神情中俱是茫然惊慌,仰头看着刘典斋全然不知所措。
穆严远远看清,厉喝一声道:“刘典斋!你只顾自己解脱,就不管这一家人的死活了?堂堂定东将军就只是这般担当不成?!”
刘典斋激震,颓然放下了手中的利剑。
事后刘典斋对通敌一事供认不讳,自言曾受王家大恩,不敢有负仪太妃的临终所托,自知愧对皇恩,死无怨言。但自己所做之事皆是瞒着家人所为,从未将他们牵扯进来,请求皇上念在刘家三子皆为朝廷出力的份上,饶过家人的性命。
司马逸不看则罢,看过供词更觉怒火攻心,想着有父如此,那三个儿子不定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当即便要诛刘家九族。林泰安不敢多说,将案卷移交大理寺,四处缉拿与刘家相关之人,西市刑场又将血流成河。
想不到大理寺卿周正钧却是和他父亲周懋一样的牛脾气,仔细阅过案卷后,又亲自分别提审了刘典斋与他的大儿子刘旭,确认了刘旭的无辜后,竟在朝堂上当众替刘旭鸣冤,以新制订的刑律为据,指出无过失的刘旭不该被连坐,且通敌的刘典斋也并未达到谋逆的程度,要司马逸收回诛九族的旨意。
司马逸勉强压住怒气才听完周正钧洋洋洒洒的长篇辩驳,这才想起自己当初因担心李家出事可能牵连到李章而让刑部重编刑律的事来,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连忙使眼色给林泰安。林泰安却哪里辩得过有备而来的周正钧,三两个回合就被驳得哑口无言。
司马逸越听越生气,正想强势威压,却见从不参与朝堂争论的穆严离班出列,站在周正钧身边向上禀告道:“刘典斋所为虽然可恨,当非蓄意而为,否则刘家也不会全无防范,一锁到底。
周大人据实而论,臣以为并无偏颇。刘旭在兵部当值日久,其为人如何,孟大人与兵部诸位大人自然更清楚。臣只说与刘旭同受牵连的刘昀,安平之乱后才加入禁卫,却已是护卫皇上豫州之行的禁卫之一,随皇上出生入死带伤而归,始终踏实本分兢兢业业,此次在邙山又立新功,早已是禁卫中坚。若说他也有罪,臣无法信服!
臣不知刘典斋通敌时心作何想,臣只对无辜受累的刘昀心有戚戚。既然周大人已将案情剖析得分明,臣也请皇上仔细斟酌,再做定论!”
随后周懋、孟尧頫以及御史窦允嗣等也纷纷上前替刘家人求情,让司马逸骑虎难下地黑了脸色。君臣对峙间,户部尚书沈尧臣突然将查实的刘家九族名单呈上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