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将扇子打开,继续:“我唯一能听懂的是,枳於说我们长老和聊殷殷从前有婚约,旋离还同枳於又要了那个什么药,再后来,枳於似乎一直在责怪旋离,问她为何如此,问她将人带到了何处,然后嘲笑了一通。”
千茶闻言有点生气:“她怎么能嘲笑旋离。”千茶疑惑:“旋离呢,应了什么?”
六殿下摇头:“枳於的嘲笑和责怪旋离全接受了,没有回半句,她后来。”
六殿下啊了一声:“旋离后来似是说了句,我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些都是我该受的。”
六殿下说完,用扇子敲了敲千茶:“你同旋离这么熟,你听得懂么?”
千茶失落:“不懂。”
旋离从前的事,她怎么会懂。
千茶趴在桌上继续玩她的茶杯,却忽地见左边洞口一道微弱光闪过,她转头看去,惊地呀了一声。
旋离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儿,玄色的衣裳同这洞墙融成一片,身后那股辫子此刻挂在腰间,被烛光一晃,玄色羽毛发出微光。
“旋离。”千茶立刻站了起来。
她这么一喊,身边的六殿下也转头敲去。
六殿下惊道:“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他说完又一个惊讶:“隐足术,你会隐足术?”
旋离嗯了声,小步走了过来,道:“六殿下用隐足术偷听了我同枳於的话,我只是悄悄进来而已,有何不妥?”
六殿下一声干笑:“没有不妥,呵呵呵。”他敲了敲千茶的肩膀:“我还有点事,你们聊。”
六殿下是飞出去的,几乎是眨眼的瞬间,洞中就只剩千茶和旋离了。
千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明明有许多话想对她说,她想问她身子觉着如何,想问她是不是全想起了,想问她为何被夺了妖骨,想问她为何改名为旋离,想问从前都发生了何事,想问……
千茶有许多问题,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明明只隔了半时辰未见,却比从前那五年还漫长,千茶甚至觉着,眼前这个旋离,不是这几年的旋离了。
旋离也不同她说话,烛光照着,只有腰间的羽毛和眼中有光。
她在一步步靠近千茶,走到她面前后,像从前那样,伸手摸千茶的脑袋。
千茶抬眼仍旧愣愣地看着,心中千万番思绪翻涌。
旋离只轻轻摸了一下,又定定地望了千茶一眼,看她的额头,兴许她还打开了籍眼,最后,仍旧什么都不说,缓缓地在千茶面前单膝跪下。
千茶惊地后退一小步,见旋离低头抓住了她的脚踝,缓缓举起,放在了她支起的膝盖上。
熟悉的一声叮叮,千茶见旋离从袖中将她的茶铃拿了出来,偏头仔细地环住千茶的脚踝,给她系上。
旋离抬头看千茶,柔声道:“晃一晃。”
千茶听话地晃了晃,这一晃,她觉着自己干净了许多。
旋离又盯着她的脚踝看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千茶终于耐不住,小心又期待地问了句:“你还是我的旋离么?”
旋离忽的一笑,眼中似闪过泪光。
旋离:“我是。”她低眸,眼里满是柔情:“我一直都是。”
千茶这才心安一些,方才的忧虑全被化开,变成了鼻间一抹酸楚。
“不许哭。”旋离凑近一些,低声道。
千茶嗯了声,吸吸鼻子:“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同你说的,但是太多了,我现在,现在。”千茶看着旋离,问:“你都想起了什么?”
旋离一直望着千茶,似是要将她的一举一动,每句话都记在心里,听她这样说,旋离小声地问了句:“千茶,若我做了对你不好的事,你会原谅我么?”
千茶点头:“会。”
旋离又问:“不论做了什么,都能原谅我?”
千茶仔细想,旋离能做什么事呢?她想不明白,只觉着,只要旋离在她身边,一切都好。
千茶:“会。”
千茶说得肯定,旋离却没有心安下来,她小步靠近,又问:“若是,若是我伤了你。”旋离说着眉间稍蹙,又艰难地问:“或是,杀了你呢?”
千茶愣:“你为何要伤我?为何要杀我?”
旋离眼眸稍动,定定望着千茶疑惑的神情,最后还是摇头:“没什么。”
旋离说着放松下来,低低自嘲一笑,抚去方才的情绪,缓缓伸手勾住她下巴,又靠近一些:“还记得,亲密之事,是如何么?”
千茶眼睛一亮:“记得。”
她立马上前,抱住了旋离的腰。
千茶:“这样亲密的。”
旋离摇头,拉开千茶一些:“还有更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