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时辰吧!”沈墨也有点走不动了。以前几乎没有来镇上,他没走过这么远。但他做过农活,一做能做一天。今天,他走不动了,是因为腰疼。
沈墨偷偷揉了揉腰,被周景一眼看到。
“咱们坐下休息会吧。”春天一早一晚还很凉,两人找了一处有阳光的地方,沈墨刚要坐,周景却突然道:“等下。”
只见周景把外衣脱下来,叠了几下垫在地上。“别凉到。”
沈墨心里酸酸涩涩的,这个人怎么会对他这么好,他只是一个双儿啊!庄家人就没有一户喜欢双儿的。就是再好的人家最多不苛刻罢了。
沈墨刚要问周景会不会冷,后面一辆骡车哒哒跑来。庄家人的骡车主要是给田地里干活使,平时农闲的时候才会用来跑镇上。几家人一起约一个日子,一人二文钱,凑够十个就可以跑一趟。不过因为不是专门用来拉客的也就没有车厢,都坐在驴车大板子上。
这样一来,里外就可以清晰地看见了。
“哎,小菊,你看那个不是周景吗?就是纠缠你,被你哥砍了一刀,还被讹去一百文大钱呢?”
张菊的脸顿时沉下来,故意特别大声道:“我可不认识他,淑华,你别乱说。”
车上的人都知道张菊和周景那点子破事。
有好事嘴欠的妇人就道:“张菊,你不认识他?不认识他是谁指使他下河摸王八的?我记得那只王八还挺大,把王老太都给引过去了!”
车上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张菊臊地恨不得立刻下车。
张菊被说的面红耳赤,只想马上撇开两人关系。着急道:“你们看他那个穷酸样子,我就是管他要东西,他能不能拿出一文来。那王八本来就是我哥摸到的,我哥怕它咬我,让他帮忙拿了一下,这辈村里人看见了,就传成是他给我的了,还被王老太给讹了。你们就想想他这个样子,自己都吃不起了,怎么可能把好东西给我!”
“哎呦呦,那可不一样。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你们小年轻的来往,不就讲究个山盟海誓吗?你要是跟了他,别说一只大王八,就是命他也给得!不信你在问他要试试,看见没他手里拎着一只大公j-i呢!要是你开口,说不就给你了呢!”
车上的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张菊气得都带了哭腔,“我才不会随便管一个汉子要东西呢!再说谁会和那种人来往,也就像沈墨那种低贱的双儿配他才正合适!”
怎么说周景,周景都不在乎,反正那都是前身干的事。但周景受不了别人这样说沈墨,一想到沈墨就是在这种环境里被人歧视被人奚落下长大。周景就管不了男女,只想捞过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那个女人知道知道被别人当着面指着鼻子奚落是什么感觉。
他站起身,就要追远去的驴车,被沈墨一把捉住了。
“算了,这种话我听的多了,要计较也计较不过来。”
“那怎么行?不叫我听到也就罢了,既然叫我听到了,那么有一例算一例,我就要怼回去!”
不想沈墨却突然笑了。
“周景,有你这个态度就够了,很幸福。”
“你呀,对我要求就是太小,你可以期待更大些。其实,你的夫君还算有本事的人。”
“我知道。”沈墨轻轻地道。
周景紧紧握住沈墨的手,“以后我再也不会叫人欺负你了!”
沈墨笑道:“我也会保护你的,其实我……我也挺凶悍的,以前就是不大敢。”
“以后可以了,我就喜欢凶悍的夫郎。”
沈墨不好意思,道:“我们也休息差不多了,快走吧,早点到镇上,好早点赶路回去。”
两人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赶到镇上,打听了哪家收野物价格公道后,就来到一家叫做天下客的酒楼。
不是吃饭的点,酒楼里人也不多。小二懒洋洋地坐在一张桌后,掌柜的在扒拉算盘。
“请问,这里收野物吗?”周景问。
周景一头短发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戴了一个草帽。这个时节戴草帽也不算异类。
掌柜抬头看他们两个一身打补丁的衣服,就知道他们是农户。心里就轻看了,但也没表现的太过分。
只是一点也不热情地道:“收,小二你给他们称重,一斤给二十文。”
“知道了。”小二一边应着,一边引他们去后厨。
那只野j-i稍大些,有五斤多重,给了一百一十文。
周景从中数出五文偷偷塞给小二。
“小哥,向你打听个事?”
五文可不多,他在酒楼里跑腿,有时候也能收到打赏。但凭白得来的钱,再少也没人会不要。不过就要看问的人想问什么了。
“小哥,放心,不是什么打听隐私的事,不会叫你为难。”周景道:“你也知道,我们农家人,除了农忙的时候就是闲着了。这不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就想出来做工,又怕遇上苛刻的主人家一年的功白做了,还要不出来钱来。就想和你打听打听哪家老爷心善,家里活好做,不会苛待短工。”
小二道:“这个季节,老爷们家里可都不招人。”
周景道:“总会招的,我时常留意些,万一运气好给遇上,别在做了白工。小哥,要不这样,你只说几家招人我能去做的,我就特意留意这几家人家就是了。”
小二这才说了四家,想了想又道:“要说做短工,还是咱们县太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