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的声音比这间包厢里淡蓝色的水晶地板和玻璃还要冰冷。
宁太太圆了一个场:“哎,小宇也长大了,总该有些私人时间的嘛!而且你也看到了,他工作一点儿也没耽误,不是做得挺好的嘛!吃菜吃菜!”
宁远不爱斗嘴,他自知多说无益,于是擦了擦手:“我还有事,你们继续吃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宁远走后,宁宇发现心里突然好受多了。
不管怎样,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有点儿不计得失,但是他觉得值得。
宁太太对丈夫这种态度习以为常了,于是夹了一块鹅肝进宁宇的碗里,说道:“儿子,别理那个老顽固,咱继续吃,吃完去看那个驾鹤演的电视剧!”
宁宇:“……”
“他叫苏鹤……”
宁宇陪着宁太太追了一晚上的电视剧,回到自己家后,脑子里还是苏鹤用着他可爱的声音,念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狗血台词,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
“你知道你以前演的那些电视剧,谁最爱看么?”
宁宇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没开灯,一个人躲在漆黑的房间里,给他思念成疾的苏鹤打电话。
他的旁边趴着一只拉布拉多,叫伯爵,伯爵听到宁宇的声音,微抬眼皮,晃了晃耳朵,然后继续沉思去了。
分开不到二十四小时,宁宇就想念苏鹤了。
苏鹤这会儿背了一晚上台词,披了件棉衣,跑到宿舍楼前面的草坪,躲在一处安静的角落里,跟宁宇通电话。
“谁?”苏鹤回到,“万千少男少女吧?”
宁宇笑了:“我妈,你是中老年妇女之友。”
苏鹤:“……”
“我男女老少,全年龄段通吃好么!”苏鹤生气了,天天被挤兑。
宁宇还是没止住笑,他想起晚上看到苏鹤在电视剧里那些青涩的造型,短短的头发,白色的t,下面一条蓝色水洗牛仔裤,帆布鞋,比夏日里的阳光明朗多了。
“我陪我妈看你拍的剧,看了一晚上。”
“……”
“你们俩闲的慌吧?”苏鹤有点无语,他想到宁宇坐在电视机前看他的表演,心里有点儿紧张,“有那么多有深度的电视剧,你怎么不看?”
“我就想看你啊,”宁宇说,“有点后悔投资这部电影了。”
“你要撤资?!”苏鹤震惊。
宁宇吐了声鼻息,一笑:“让你跑那么远去拍戏,想看到一眼多难啊,看不到,摸不到,亲不到,难受。”
苏鹤:“……”
“我要挂了!”
宁宇对着电话大声笑起来:“别挂啊,再多跟我说说话,要么,你唱首歌给我听吧?就上次你唱的那首《突然好想你》。”
他的笑声爽朗,把半睡半醒的伯爵吵醒了。
伯爵又抬起头,把嘴巴往宁宇脸上凑,宁宇松开枕在头下的手,给它揉了揉。
苏鹤一想起那晚上一不留心点开的语音通话,更崩溃了:“你那晚上真的一直在听我唱歌?”
“当然啊,”宁宇说,“谢谢大家的捧场!我很激动!”
他学着苏鹤自言自语时的样子。
“受不了你!”
苏鹤骂骂咧咧的,然后觉得外面好凉,于是蹲了下来,像在蹲茅坑。
“我想呢。”苏鹤放缓了语气,说着。
宁宇:“嗯?”
苏鹤:“我想拍完戏之后,返回学校读点书。”
“读书?”宁宇好奇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了?”
“最近不是一直在演老师么?”苏鹤笑笑,“觉得该给自己充充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