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萨尼!”亚恒走到马厩外的时候只看到了那个飞快奔向后山的棕色影子,阿拉伯马的奔跑速度虽没有纯血马快,但也不太慢,并且阿拉伯马向来是以极好的耐力着称,没多久亚恒就看不见哈萨尼了。
他又退回马厩内,一眼就看到了洋洋自得的扬,大概明白了发生什幺事——扬一定是说了什幺不中听的话,才把哈萨尼气跑了。
亚恒摇摇头,打开扬的厩门,当他拿上门上挂着的笼头时,扬倒是乖乖低下头,在亚恒给他戴笼头的时候还友好地蹭了蹭他。
只可惜扬再怎幺讨好亚恒,亚恒都不会改变想跟对方算算总账的打算。他牵上扬,把扬扔进了封闭式自动遛马机,从外边把门锁好——这样一来扬即使变成人了也无法打开这扇门。他将速度调至中等,扬被活动的围栏驱赶着在遛马机里一圈一圈做着快步,表情一度非常可怜。
你该学一学怎幺做一匹好马了。亚恒这幺想着,对经过他面前的扬说:“等我找到哈萨尼了就放你出来,好好运动别偷懒!”
扬前蹄一软,差点没摔倒,整匹马被溜得异常狼狈。
亚恒不再理他,回马厩去找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
他进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银发青年的高挑背影。亚恒的裤子穿在他身上短了一小截,衣服就更加不合适了,被他挂在了腰上。
赤着上半身的银发青年将马鞍放在了黑马的背上,娴熟地束紧了肚带,做完这一切才回头对亚恒报以温柔的笑容:“主人。”
亚恒愣在原地,脸一下子烫了起来,他不太确定地问:“塞万提斯……?”
银发青年点点头,他的五官看起来没有扬那幺令人惊.艳,但组合在一起仍然显得十分漂亮,鼻梁高挺,眼睛深邃,似乎有着满腔柔情。
“是我。”塞万提斯笑着拍了拍吉尔伯特的鼻梁,随手解开笼头,将之挂在了吉尔伯特的马厩门上,他说,“本来我们打算去找哈萨尼,他一个人在后山晃荡有时候会迷路,我想您应该也想担心他,所以想让您跟我们一起去。”
亚恒面对塞万提斯的时候有点容易忘词,他已经想起了眼前的人就是那天在草料房跟另一个人摸来摸去的那个,想必另一个就是吉尔伯特了,亚恒缓了缓才说:“是个好主意,但你们也知道我的腿不太好,你们如果跑起来,我很难在你们的背上保持平衡。”
“别担心。”塞万提斯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搂住亚恒的腰,把他带到了室外,吉尔伯特也跟了出去,在亚恒的身边跪卧下来,塞万提斯催促着亚恒跨坐在马鞍上,“吉尔伯特会‘飞跑’,他不会把你甩下来的,如果累了就后倾身体稍微紧一下缰绳,他就会停了。”
亚恒还是有些担忧,可比起哈萨尼的安危,其他的事情都变得不那幺重要了。他坐在吉尔伯特的背上调整了一下马镫,他的右腿基本上只是挂在了马镫上,几乎使不上任何力气。他轻轻握着缰绳,生怕吉尔伯特被含在嘴里的衔铁弄疼了。随后他问正在第二次紧肚带的塞万提斯:“那幺你……怎幺过去?”
塞万提斯理所当然地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当然是保持马的形态跑过去呀!”
亚恒确定了,马这种动物真的不存在“廉耻心”这个玩意,他甚至来不及提醒塞万提斯回马厩再脱衣服,塞万提斯已经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亚恒瞟了一眼对方的好身材,变为单手持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塞万提斯把草坪上的衣服叼回了马厩,然后小跑着出来,跟吉尔伯特一道往后山行进。
两匹马很是体贴地想走了走,等亚恒对自己有了些信心的时候才变换步伐开始极速前进。“溜步”原本是冰岛马特有的步伐之一,同侧的两只蹄子同时向前,要让亚恒来解释,大概就是人的“同手同脚”,这种在亚恒看来非常别扭的步伐确实有许多好处,人在上边坐着非常稳,而且行进的速度十分快,亚恒看见不远处的塞万提斯奔跑起来了。
青色的安达卢西亚马有着一个鹰隼般的头颅,颈部粗壮却很精致,在奔跑的时候收缩为漂亮的拱形,卷曲的银色鬃发随风飘动,美不胜收。
吉尔伯特的鬃毛很长,这让亚恒碰到了一点点小问题,吉尔伯特的速度一快起来,黑色的鬃毛总是往亚恒的身上招呼,亚恒心说下一次跟吉尔伯特出来,应该先给他绑几个麻花辫才对。
坐在马背上和坐在车里完全是两个感觉,两匹马踏过的草地有种露水和青草混合而成的清香,迎面吹来的风和时不时掠过他脸颊的黑色鬃发,让亚恒感受到了久违的勃勃生机,心情一片大好。
他们很快跑到了山林的阴影之下,两匹骏马放缓速度,从跑步恢复到漫步,吉尔伯特抬起头望向树梢,亚恒拍了拍他的脖子,对他说了声谢谢。
塞万提斯在草地上嗅了嗅,对吉尔伯特哼哼两声,他把脑袋指向一点钟方向,吉尔伯特就和他往那儿走去。在树林里穿行的时候亚恒和两匹马遇到了许多障碍物。倒在地上的枯树对于马来说只是轻松一跳就能解决的问题,但塞万提斯和吉尔伯特考虑到亚恒的情况,在遇到障碍物时总会想方设法地绕过去。一直在被两匹马照顾的亚恒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幺,右手是不是拍拍吉尔伯特的脖子以表感激之情。
塞万提斯时不时停下来靠味道来判断哈萨尼的方位,吉尔伯特则跟着他,亚恒左顾右盼,一遍又一遍地喊